他一手搭在膝盖，黑眸带笑看她，“三只小猪？还是小白兔大灰狼？”
沈惟姝嗖地把胳膊缩回到被窝，慢慢握紧。
手上现在还有那种炙热的，粗粝的被包裹的感觉……
林尔峥扬眉，“不行？”
“那拍着睡？”
说着他抬起一只胳膊放到被面上，真的开始一下一下拍她。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隔着被子的力道，不轻不重落在她腰间。
沈惟姝后背一僵，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哎呀”了一声，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推开他的胳膊。
林尔峥目光一顿，表情微妙起伏一瞬。
“怎么了？”沈惟姝问。
男人摇摇头，“没事。”
他面色犹疑，像是在思索措辞：“只听说过抱娃娃抱毯子睡的。你这——”
他似笑非笑：“挺独特。”
沈惟姝不解，顺着男人的目光垂眸看——
她那件粉白色的小内内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来了，挂钩就勾在被边上！
沈惟姝瞪大眼睛抽了口气，刷地把内衣拽回来，又一把把被子扯过脑袋，背转身去。
没用的鸵鸟心态。
但真的好尬啊啊啊！
还是给他看到了呜呜呜。
应该是她刚伸手时不小心带出来的……
身后的男人很低地笑出声来，“行了。这有什么。”
“出来。”他拉了下她的被子，“一会儿闷着你。”
被子的球抗议般拱了两下，就是不出来。
林尔峥扬唇看着耸起的被子，无声一哂。
就哄不好了呗？
他慢慢舔了下唇角，“要不给你唱首歌？”
被子里的脑袋顶犹豫着，转了个方向。
沈惟姝露出半张红通通的小脸，“唱什么？”
林尔峥扬眉，“摇篮曲？”
眼看女孩的脸又垮下去，他笑了下，“那你说唱什么。”
沈惟姝又把头伸出来点，垂睫思索。
当初他抱着吉他给她唱了那首《17》后，她就再也忘不了他唱歌的模样。
她还曾经这样期待过：要是每年过生日，他都能给她唱首歌就好了……
思考了一会儿，沈惟姝突然问：“你是港城人？”
男人轻“嗯”了声。
她眨眨眼，“你会说粤语吧？”
林尔峥阖了下眼皮，无声默认。
沈惟姝来了精神，“那你给我唱首粤语歌！”
她其实压根没怎么听过粤语歌，只是忍不住想知道，他那把嗓子加上顿挫有致的粤语，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林尔峥单手撑住地板又往床边靠近了点，垂眸片刻，才缓声开口。
一如既往的磁嗓和沉音，轻易就酥麻了人的耳朵。
沈惟姝听不懂歌词，但觉得他磁性的声线配上这些好听的字音，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性感。
引人着迷。
她侧身躺定，两手都垫到脸下，抬眼注视唱歌的男人。
床头的台灯从他的侧脸处打下来，男人的半张脸浸润在鹅黄色的暖光中，根根分明的长睫带着油画般的质感，眉宇和轮廓都变成柔和的朦胧。
不知道为什么，沈惟姝突然不太敢和男人对视。她不看他，却能感受到他一直在看她自己——黑沉沉的眼载着浓郁的眸色，潮水般向她汹涌而来。
他几乎是贴着她唱，低沉又温柔的嗓音中，灯光和气氛都变得更加暗昧。沈惟姝居然有了种微醺的错觉，浑身都软了下来……
一曲唱毕，她回过神来。
“这是什么歌啊？”
林尔峥喉结滚了滚，“睡公主。”
沈惟姝很慢地眨了下睫毛，“是沉睡的公主的意思吗？”
男人低“嗯”了声，“应该。”
不知道是不是唱歌唱的，他的声音微微暗哑：“开头歌词翻译过来是：如被你吻醒，由世俗做证；如沉沉睡了，公主终再苏醒……”
被你吻醒，沉沉睡了的公主……
沈惟姝又有点恍惚，她没由来想起林尔峥的英文名字：Arthur。
后来她才知道，Arthur，是亚瑟国王，也是凯尔特神话中的骑士首领。
他是骑士。
那，她会是他的公主么……
“好了，快睡。”男人柔声催促，又突然说了句什么。
沈惟姝听出是句粤语，问：“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林尔峥伸手掖了下她的被角，“你先闭上眼睛。”
沈惟姝乖乖闭上眼。
看不见的混沌中，熟悉又热烈的男人气息向她靠近，刚才为她唱歌的磁音在耳畔低低响起：
“晚安，睡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甜回来了～（蹦蹦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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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①：来自陈慧娴的歌曲《睡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