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没事,只是小伤,别看了。”裴承赫捂着自己的领口,不让乔芝扯开。
既然知道是伤,乔芝怎么能依?寸步不让地要看裴承赫的手臂,甚至去挠他的痒痒让他松手。
最终还是裴承赫敌不过乔芝,掀开衣领与袖子将手臂露了出来。
只见他原本平整干净又虬劲的手臂上斜斜爬着一条暗红的疤,看痕迹能想见当初他受伤时是很深的一道伤口。
乔芝眼睛都没眨一下,大颗的泪却倏然滚落。
裴承赫心都揪作了一团,一把将乔芝揽在怀里,温声安稳她道:“无事的,不疼。我只这一条疤,敌军却是战亡了好几人。”
乔芝的泪水打湿了裴承赫的衣襟,她闷声道:“你当初信里说没有受任何伤,都是骗我的。”
“这点小伤,不值当说。哪能让你为我担心。”裴承赫拍着她的背哄着,“芝芝,别哭了,你这哭得让我比受这伤还疼。”
他说这样的话,令乔芝很快就强行止了心中难受,没再落泪。
她抬起头,摸着裴承赫的疤痕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世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安危。”
裴承赫动了动双手,抬起来捧着乔芝的脸对她说:“若没有你,我活着是为保家卫国、孝敬双亲。有你在,世间万物皆为风景,我怎么舍得抛下你,抛下这一切?所以,我会好生保重的,芝芝且安心。”
然后他凑上前亲了亲乔芝打湿的眼睫,又逗她开心道:“人这么甜就罢了,你怎么连眼泪都是甜的?”
乔芝本来还感动得又想哭了,被他这么一打岔,又笑了起来。
裴承赫回京以后,扶风榭的日子恢复到了从前。白天他去军营,乔芝或一人忙事、或是陪着侯夫人理事,夜里等他回来用膳。
世子裴承赫升任正六品武官后,侯府中几房对乔芝的态度确实有着明显的转变。再加上雷老夫人越发宠信乔芝,且不提二房、四房,从前与乔芝有旧怨的三房和五房对她都显著客气多了,行事也变得低调得多。
乔芝在侯府中的日子便也愈发如鱼得水。
婆家的乱线已被理顺,娘家却还未受控于手。
不过在乔芝的盘算中,她给继母埋下的念头也应当差不多发酵到位了。
九月二十七日,乔芝祖母董老夫人过寿辰,王澜珍提前几日亲自来侯府给裴家送了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