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封印,蹲在小人鱼身边。
想安慰他,摸摸他,可到处都是血迹和伤口,她不敢下手。
她叹了口气,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他们的关系这么恶劣。”
现在她算是明白了,小人鱼不仅是相貌和他们格格不入,甚至关系都达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她坐在黑暗中陪伴着他,即便如此,也不能缓和她心中的内疚之情。
小人鱼昏睡了两天,醒过来时,宴清看到黑暗中他的眼眸像是发光的星子熠熠生光,和白日光亮下全然不同的美丽,一时之间震住了。
似乎并未瞧见宴清,小人鱼在黑暗中瑟瑟发抖,很害怕黑的样子。
又想起什么来,小人鱼摸摸身下的地面,摸索着往前挪动了两步,尖锐的指甲扒开一层土,一瞬间各种耀眼夺目的光从他手中绽放出来。
璀璨的珍珠,发光的珊瑚和石头。
他珍惜地摩挲,捧在手心上,看到这些小东西,似乎变得很开心,就连身上严重的伤也不能影响愉悦的心情。
宝贝地把它们捧在怀里,数了数,看看数目有没有少。
这轻车熟路的姿态,让宴清更心疼了,看来他经常被关在海谷里,还在这里埋下了备用的“灯”。
小人鱼数完后,回过头来,明亮的光线下,海谷内的另一个人倒映在他如水的眼眸中。
看到宴清后,小人鱼先是怔住,又倏然变了脸色,一会儿“咕噜咕噜”地威胁,一会儿又“嘶嘶”地尖啸,尾巴绷得笔直笔直,浑身上下都感到紧张不安。
像是把她当做了憎恶的敌人,对待她和那条大人鱼有一视同仁的待遇。
宴清柔着嗓子,尽力用平生最温和的声音说话:“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的话并没有任何作用,小人鱼瞳孔缩成一线,脊背拱起,眦开尖利的牙齿,伸出锋利的指甲,摆出攻击的姿态。
像是外婆家那只炸了毛的猫。
宴清只好一边轻声说话,一边往后退。
“可惜你听不懂我说的话,但我还是想告诉你,这次是我没搞清楚状况害了你,你的仇我会替你报的。”
说完,他已经扑了上来,以一种要将她撕碎的狠意。
宴清明白他伤不到自己,但还是理智地退出海谷。
让他冷静一下吧,病人心情起伏过大,不利于恢复。
她站在海谷外,往人鱼们离开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