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变瘦了，变黑了，脑袋也理成了干净利落的寸头。他的身上、裤子上、乃至手臂肌肉上，斑斑点点，沾着不少工地带出来的石灰。要说他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狼狈。可他却依旧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站得无比挺拔。当他看见从楼道下来的成淼时，他高兴地笑了，那个笑容是那般得英俊阳刚，以至于多少年过去，都依旧在成淼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奔腾的车流中，他笑着轻唤他的名字：
“小淼。”
成淼站在原地，眼眶微微发红，也在笑着：
“大哥。”
快走两步，他好想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可惜自己是个大人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了。于是他便只能走到离他半步远的地方，就那样站住，而后默默地笑着看他。
他好想他，想他想到做梦的时候都会梦见他。
可这些，却是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口的。
他只能那样看着他，目光里一笔一画满满的都是崇拜。他爱着他，就像信徒爱着自己至高无上的神明。
而他也终于抬起手来，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
“大哥回来了。”
只一句话，便叫他无比心安。
成磊一共带回来了五箱东西，他力气大，自己就提了三箱。成森和成淼一人提了一箱，等最后面的成焱出来时，就没东西提了。
成焱愣了一下，才走过来，低低地叫了声：“大哥。”
成磊大手勾着少年脖子，微一用力便将人拉进怀里。抚摸着少年后颈硬茬茬的短发，他拍拍少年肩膀，道：
“又长高了？”
少年有点儿不好意思，可却又忍不住地想要去看他：“没、没有吧……”
“给，提着。”成磊分了一箱牛奶到成焱手里。成焱拿上了东西，这才觉得自在了一些。
兄弟四个往楼上走，成磊手臂搭着成焱的肩膀走在后面。期间，成焱频频侧头，偷看了成磊好几眼。一直走到四楼转弯的时候，他才又叫了一声：
“大哥。”
“怎么？”成磊看他。
成焱又低下头去：“没事儿，就叫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