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潇也觉得大刘不负责任,假如他有一次醒来,说几句认错的话,估计张经理批评几句,他还能在物业干。
可是,怎么叫他都不醒,证明他已经为了喝酒,全然不顾自身岗位的重要性了。
张经理气愤地说。
“我调取监控,发现窗台的酒瓶子是他喝的。”
“这个岗位这么重要,他还睡着了!”
“要是有居民被困,只能通过电梯和物业对话。”
“而他监管着小区40多部电梯的监控,怎么叫都叫不醒,这多可恨。”
张经理意思很明确,那怕你喝酒了,不睡着,依然守着监控,也不会这么严厉的处罚他。
都是打工的,都不易,可是,这个大刘睡得是坚如磐石!
王雨潇询问张经理。
“你们物业对这样的行为有什么约定吗?”
他十分坦诚。
“根据物业规定,对这样的保安直接开除。但是,对罚款是没有规定的。”
“总公司强调,坚决不给辞退的员工发工资。”
“出于人性化考虑,我还是把他上个月的工资做了。”
“但是,大刘不愿意在员工违纪处罚单上签字,我才吓唬他一下,给他五天时间,不签字的话,我就不管了,这期间,你爱去哪里告,就去哪里告去!”
张经理拿出《违纪处罚单》,上面赫然签着大刘的大名。
处罚单上,明确处罚原因是辞退大刘,并扣除当月12天的工资。
原因是,在值班期间,他和另外一名非当值保安喝酒。
王雨潇说:“大刘向反应,他被处罚得过重,只应该扣除他喝酒那天的工资。”
张经理严词拒绝。
“这件事情,没有商量余地,坚决按照《违纪处罚单》的决定处罚。他也是公司的反面典型,全公司保安都进行培训。”
张经理之所以这么坚持杀鸡儆猴,是因为要更好地管理这个老龄化的队伍。
那么,律师也认为这个保安处罚过重吗?
和王雨潇合作的维东律师认为。
“物业没有在《违纪处罚单》附上物业管理条例或规定。”
“所以,物业对于辞退的规定,是否合法,首先,得符合物业规定。”
“即使如此,物业也得提前通知当事人。也可以调离重要岗位,适当安排其它岗位以观后效。辞退的处罚,属实过重。”
“况且,这么重要的岗位,应该由专业的值班人员值班。”
“而被开除的大刘并没有经过正规培训,他不明白自身职责的重要性,所以物业本身也存在过错。”
“针对扣除大刘近半个月工资,我认为是不合理的,他只承担当天的违规责任,只该扣除这一天的工资。”
“物业没有权力扣除近半个月的劳动成果,更不能剥夺他人取得劳动报酬的权利。”
维东律师言之凿凿。
王雨潇却觉得“情有可原,理无可恕”。
作为记者,他必须客观公正,作为居民,大刘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原谅。
因为王雨潇梦寐以求的复试楼,却安装两趟老掉牙的电梯,说坏就坏,居民被关在里面的事情时有发生,王雨潇也曾遇到过这样的危险。
甚至来串门的岳父,都曾被关在里面过。
电梯质量不过关到什么程度?坐在电梯里,像坐在日本车里一样,能深刻地感觉得钣金薄的缺点。
一旦电梯门打不开,王雨潇试着可以用手掰开,前提是在楼层没动,或者是到了一楼的情况下。
所以,保安值班喝酒,是对小区居民生命安全的不负责任。
王雨潇怎么会同情他呢?可是,记者的职责所在,他必须违背自己的意愿,客观公正地把事实说清楚,他也只能这么做。
张经理在记者面前,依然一副决绝的处理态度。
完全不顾自己的流氓做派,若是要脸面,他又怎么耍流氓无赖呢。
既然,结果无法更改,大刘也已经签字认可处理结果了。
即使能够讨回工资,他也会历经很多麻烦事儿。
最后,大刘放弃了讨薪的想法,打算不了了之,算了。
但是,他的另一个目的达到了,物业被曝光,肯定难堪。
实际上,华府小区居民对物业不满很久了。
一级物业的收费标准,却干着低级物业的服务。
还时常把服务态度,凌驾于居民之上,很多物业都有这个“传染病”。
明明物业干着的是“三孙子”的工作,服务起来却像居民求大爷,这成何体统——赚“三孙子”的钱,却不好好当“三孙子”。
如今,物业想当五孙子的心都有了。
只要居民肯交物业费。
可是,物业把居民当“三孙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的服务质量问题呢?
想到这,王雨潇十分生气,改善住房,万万没想到,改成糟心住房。
他一直觉得物业服务和生活质量十分遥远,没想到,物业服务对生活质量有着深远的影响。
他觉得,自己想要的日子,正是在物业这条阴沟里,翻了船。
仅仅是一楼下水道反味,就够他受的。
楼道里,老年居民从垃圾箱里掏回的垃圾,味道和下水道有过之而无不及。
窗前的水渠,被灌满了水泥。
一颗死树,王雨潇整整看了4年……
还谈什么一级物业?
物业以为,不按一级物业收费,以为按照物业所干的服务便能收上费用。
实际上,这些居民都不愿意搭上自己的精力,去状告或者炒掉物业。
只要状告物业没有按照一级物业服务,物业不但不能收取费用,还要赔偿居民的损失。
王雨潇认为,服务也是一个商品,没有一级服务,物业存在欺诈消费者的恶劣行径。
既然无法提供一级物业的服务,那就是假货,是不是可以按照消法退一赔三赔付呢?
王雨潇脑子里的想法飞速旋转。
对于维东律师的言论,他既赞同,又无奈。
既然大刘放弃了,王雨潇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他帮助这样的人维权,简直是一种精神折磨。
王雨潇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里面除了放一些刊登过的稿件,还会放一点茶叶。
翻了几下,王雨潇也没有找到茶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喝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