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这一眼能望到尽头的虚伪后路。
不想要心有他属的夫君。
即便她是那样想做一株花,做一株等石头开窍、回心转意的花,做一簇蒲苇,等磐石回头。
采灵出了冯府,撩开车帘上了马车,车中人顺势牵了她的手:“来得这么快?”
采灵笑:“又不是要去吃茶赏花,心意到了便出来了。”
“心意。”阿箬念了两声,心里自然明白,又有些不乐意,“单独约宛妗也并非不可,何苦到一众人堆里去受气。”
采灵轻扣她手:“我母亲早早不在,家里没个主母,这等场面该来一来应酬的。他不请,刘氏却不能不出。再者门楣底子在那,也不会有什么明目张胆的坏脸色。”
阿箬还是忿忿,又听见她嗟叹起来:“我瞧宛妗,是真不快活。何至于此呢?”
“怎么不快活?”阿箬歪了脑袋,“宛妗可是很喜欢定王的。喜爱这样久,终于能圆了与他结发的夙愿,岂会不好?”
采灵摇摇头:“我看她那神色,总觉得有变数。”
“要不是我如今声名鹊起,长丹贵女一见我就绕道,我还真想亲自去送她贺礼。”
“你就别了。”采灵看她一眼。
阿箬歪着脑袋看她:“怎么的?”
采灵轻敲她额头:“惹人心疼。”
冯观文见过了侄女后,独自在书房里怔忡。
自那天户部批下郁王府宅的修葺账目时,他就时而会出现这样的出神状态。
与思平不同,甘城一事,冯太师和御史并没有如瞒着定王那般瞒他,他知道言不归一去甘城会发生什么。
那一夜他未归家,在酒肆里酩酊大醉,弹着酒壶时而大笑时而凝噎,口中颠三倒四地说一段说书。
少年时惊心动魄的恋慕,怎么也想不到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但言不归回来了。
与她注视着的楚思远一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