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默然片刻,自嘲地笑起来:“罢了,你说几时。”
“我能治。”袁媛锐声,“我能赎!”
“死别不及生离可怖,我不惧死。太医挽不回我的命,你也不能。夫子,你能续多久,尽力就够了。太医断我迈不过今年除夕,夫子,你呢?”
袁媛哑口无声。
不归等了一会,指尖有些发抖:“无碍。”她低头说给自己听:“……无碍。”
窗外已入秋,燕将往南,待来年望春。
“最后问桩小事,此毒有名么?”
袁媛闭上眼:“有,忘春,遗忘之忘。”
不归低声笑起:“是个好名,可与困相思媲美。”
她往外走,又转头:“袁夫子,对错不在你。有人罪有应得,有人该有此劫。你只是把刀,是非在握刀人手里。”
“先人承诺你自由,这一诺永远生效。”不归转身出门槛,“你是自由的。”
袁媛弯着腰,眼前模糊。
她知道。
忘春是易月从她这里得到的。
不归往慧妃宫中去。
事一桩桩来,往昔一点点揭开。世人多当局者迷,她虽有一只残眼,也信着另一只清明的眼。
偶尔眼神不好,不见真正的红线。然而大部分时刻,所见所断还是准的。
浓烈的恨,有难分的根。
楚照白自己看不见而已。
不归踏入冰冷的宫门,慧妃楚乐看见她时便红了眼眶。
不归撩衣拜下:“问慧姨安。”
楚乐上前扶起她:“不归来了?快坐,我去给你做些鱼糕……”
“不必了。”不归托着她的衣袖轻笑,“我想来问您些许往事,不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