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一关,手脚一动,车迅速倒上了坑坡。
突然,抬起的车灯光又再次下压,林渊面无表情地驾车狂冲而下。
扭头看来的辛广成无视刺眼灯光,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看着冲压而来的动静,也令他忘记了疼痛。
双臂无力,无法爬起逃离,只能眼睁睁看着,拼命扭动着身子。
这种感觉和压力是外人难以想象的,比死更可怕,顷刻而至的瞬间,他突兀大喊,“我说!我说!”
车猛然停下了,下坡停不住,是林渊施法拽停的。
激起的土石击打在了地上人的身上。
刺痛下,辛广成闭着眼睛继续大喊,“白助理,是白助理…”
第一句是下意识的反应,第二句则意识到了不对,声音已经小了,话一出口,他睁开了双眼,瞪眼看着烟尘飞舞的上空,面若死灰。
他知道自己是不想说的,也不会说,甚至做了死也不说的打算,他能成为秦氏的总务处主理,自然有一定的忠诚度,自然知道“守密”两个字的意义。
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说了出来,大脑里已是一片茫然。
车灯关了,此地陷入了一片黑暗中,夜空满布繁星,像一只只眼睛看着这里。
咣!关门下车的林渊走来,抬手虚抓,辛广成唰一下站起,靠在了车头,因被抓着胸前衣裳才没倒下。
“好好的,白助理为什么要让你在我屋内装监控?”林渊要核实一下他说的是真是假。
辛广成茫然着,什么话都没听进去。
林渊表示理解,一把捂住了他的口鼻,不让他呼吸。
窒息困境中,辛广成不由自主地下意识挣扎着,也回过了神来。
见他回神了,林渊松手,等他大口喘匀了气,才道:“白助理为什么要让你在我屋内装监控?都这样了,还不说?难道还要我拉你去白助理面前对质,让她知道你出卖了她?”
辛广成:“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突然把我叫过去……”一脸惨笑着把情况讲了下,怎么受命的,又怎么出了问题让他去检查换装,讲了个清清楚楚。
对方的话,加上明目张胆做手脚的方式,林渊判断对方说的应该是真的。
正因为得到了核实确认,林渊有些纳闷了,费了这番工夫,查出的竟然是白玲珑,这女人想干什么?白玲珑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白玲珑自己的意思,还是秦仪的意思,或是秦道边的意思?
他不会忘记柳君君深夜登门拜访的谈话,柳君君代表谁来的很清楚,秦道边想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是完全可能的事情。
他无意在不阙城惹出什么是非来,但这种事情令他本能察觉到了危险在靠近,他的反应属于不得不出手面对和解决。
夜幕下荒野中的车灯,亮着车灯旁的林渊,在静默思索着。
若是秦道边的授意,秦道边的想法,他是可以无视的,不存在什么他担心的那种危险。
若是秦仪的授意,也谈不上有什么危险,无非是想报复羞辱之类的。
只是那女人的报复羞辱方式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把他拉进秦氏可以理解,可却让他参与到非常事的巨灵神事项中,不像是报复的样子,令他忍不住怀疑那女人是不是对自己余情未了。
可后来想想,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间隔这么多年,多少情和义经得住三百年岁月的侵蚀?
他这个落魄样子回来了,在不彰显任何的情况下,哪个女人能看上他?也就陶花母女那种误以为他是秦氏高层的人才有可能。双方足足三百年未曾有过任何联系,若还能认为如今地步的秦仪是对自己余情未了的话,那未免也太过自作多情了。
三百年的岁月,经历了多少风雨,见过了多少世态炎凉?
再回来,已不再当年,那份年轻时的心态已不在。
早年对秦仪尽管存在利欲,可也心存美好,可如今,他对秦仪已经没有了任何男女情感方面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