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柳霎时间慌了神。
过去十多年,类似情态,他时常从几位富商千金对容非的娇羞凝望中捕获,欲说还休,脉脉含情……
何以今夜,柳莳音目视他时,会有同样的迷离?
该不会是……吃错药了吧?
他把一切归咎于,她在生病,或者,他年纪大了,眼花。
可他胸腔内时缓时疾的跳动,又从何而起?
他从不近女色,不屈于温柔,为何乱了心神?见鬼了!
如受蛊惑般,他再次垂眸凝向她。
这一回,真真切切,娇颜怯赧与欣喜混合,清浅笑意由唇边染至眼角,摄人心魄。
南柳瞬即挪目,抬望远方,脸上竭力保持波澜不惊。
无边夜幕笼罩深深庭院,院墙之间的甬道、回廊、亭阁的零星灯火流光倾泻,照得他心虚。
骤风急转,柳莳音往里缩了缩,悄然把脸靠在他胸前,耳边传来的心跳声紊乱不堪,既有她自己的,也有他的。
若说此前对南柳怀有不设实际的幻想,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一刻,感受到他的男子刚毅之气,教她种种少女情思已落到实处。
她的确心悦他,出自于晚辈的爱戴,早在日日夜夜的等待中,转化为女子对男子的思慕。
不知何时,他放慢了脚步。
北风肆虐,庭院寂寂,身影相贴,一步步南行,如有天荒地老之感。
她自始至终搂着他肩脖,唇瓣浅浅勾起,热泪溢出眼眶,滑过泛红的脸颊,落于他黑色的前襟,冷却,凝成了霜。
…………
南柳亲自熬了汤药,待柳莳音喝完,又去厨房煎了个鸡蛋饼,才回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