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耳根，额前的刘海自然散开，半干不湿，将那双微褐色的眼眸洗得十分水润。
陆以期开口才发现嗓音有些哑：“刚洗完澡？”
语音在网络上传输本就会有些失真，洛余生没听出不对，点头。
陆以期的神情跟着柔软下来，唯恐惊扰了他似的，声音也放得很轻：“怎么不困？”
“回来挺困的，洗完澡就不困了。”洛余生道：“你呢？文件看完了没？不然你快点看吧。”
言下之意是要跟他挂断视频。
“没事，看得差不多了。”
剧组节奏紧张，回来他不怎么愿意思考，思绪飘散，没听出陆以期的“看得差不多”跟“看完”的区别。
他的手指点在手机屏幕上，百无聊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对方说话。
酒店房间内的灯光不太亮，是温馨的暖黄色。刚从剧组回来，一个人待在宽敞的房间内，洛余生也没觉得空荡。
可他硬生生在陆以期身上感觉到了一点点孤寂。
陆以期还没换下工作的正装，可能忙忘了。
陆以期有回家洗澡换衣服的习惯，今天的工作应该有点多，不然不会连洗个澡换个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他知道那边的房子有多大，在陆以期住过来前，偶尔晚上的房间内，也会不由自主想起他原来世界的父母。
因此看着此刻的陆以期，有了点感同身受的意味。
陆以期的声音有些低，跟夜色融在一起，带着低沉磁性的悦耳。音色柔缓，让洛余生被洗澡赶跑的睡意又慢慢涌上来。
双眼皮半阖不阖。
瞧着他困倦的表情，陆以期顿了顿，说道：“睡吧，我过几天去看你。”
被睡意浸染的脑子没来得及想太多，他“嗯”了声，反手将手机屏幕摁在下面，关了灯。
陆以期看着黑透的镜头，切断了视频。
洛余生一直没想起来睡前跟陆以期说了点什么，只记得那时陆以期还在书房看文件。
早上起来他还记得要问陆以期昨天几点睡的，想了想还是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