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我去求了父皇要他赐婚。”
“知道。”
长宁无声地笑了笑,“那你也肯定知道了,父皇说要等荆州战事平息再议。”
沈则嗯了一声。
长宁深吸一口气,又问:“那荆州战事何时能了?”
沈则默然须臾,苦笑,“我也想知道。”
“那我等,”长宁咬着牙,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哪怕十年,二十年,我都等。”
残阳余晖恰在此时被吞尽,沈则的脸匿入淡薄的暮色中。
半晌,除了长宁带着哭腔的急促呼吸,没有别的声音,连风都停了。
“你说话啊!”长宁沮丧地抹了一把眼泪,强硬又卑微。
只是沈则刚一提气,还未开口,长宁就立刻后悔了,下意识捂住耳朵,声音拔得更高,几乎叫破嗓子:“你别说了,别说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沈则还是说了,语气是隔岸观火的淡漠,不管长宁这里如何九曲回肠,患得患失,燎原的火势却终究烧不到对面去。
“沈元嘉,我可是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公主。”
长宁憋着一口气,尽管眼泪根本止不住,语气却仍是凛冽,不肯认输。可这几个字出口,就如同她亲手将自尊摔了个粉碎。她的狼狈,因狼狈而生的气急败坏,都在里头。
可沈则的眼中连同情的不忍都没有,仍是寒潭一般,除了冰冷,生不出任何涟漪来。
自知颜面丢尽的长宁使劲儿抹了一把腮边的泪珠,索性破罐子破摔,“沈元嘉你给我听好了,反正你一日不娶,我一日我不嫁,看咱们谁能耗得过谁。”
凄厉又无助。
然而就在这一刻,沈则的脑中鬼使神差地闪过另一张宜喜宜嗔的美人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