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身影投在碧纱窗上,额前几根发丝凌乱地翘着,俨然一幅埋头苦读的模样,低头勾勾画画,再随意地扯了扯滑落在肩头的毯子,人往低缩了缩。
此时雨停月朗,头顶是被洗刷得极干净的深靛色天空,微凉的空气中有金桂的香气。
舒爽通透。
沈则深吸了口气,伸了个懒腰。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惬意和放松的心境了。
哪怕荆州还有无数艰难等着他去面对,但有这片刻的喘息,也就够了。
还有就是——他暗自一笑:
红糖煲姜凉了是不好喝。
接下来的十几天,沈则忙着荆州的事务早出晚归,陈茗儿窝在房中念书,两人打照面的机会都是少之又少。沈则也从未跟旁人问起过陈茗儿,就好像已经这号人抛诸脑后了。
但陈茗儿知道,堂屋的那盏灯这些天一直陪着她,不过多晚,一定是她的灯先灭。
八月节前两日,杨平连着送了好几趟东西给陈茗儿:石榴、葡萄,榅勃、枣梨、糖栗,弄色枨橘,都是时令的蔬果,还有一小罐新酒。中秋吃螯蟹,螯蟹寒凉,必要配着紫苏姜酒。
“等螯蟹蒸好了,我再姑娘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