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婚后好的蜜里调油,但他对沈家就一直淡淡的,沈语迟挠了挠头:“我大哥和嫂子想我了,问我下个月要不要回去过‘对月’,重阳刚好也在家里过了。”其实按照习俗,丈夫一般是要陪着回去住几日的,就是不知道裴青临乐不乐意了。
她犹豫道:“你...”
裴青临笑她:“想让我陪你?”
沈语迟点了点头,他含笑调侃:“那就看你这些天的表现了。”
沈语迟特殷勤地给他倒了盏热水:“厨下还有猗兰蒸好的米糕,你要不要尝尝?”她后知后觉地问:“对了,你今儿不是去向皇上献图去了吗?皇上怎么说?”
裴青临斜了她一眼:“你看我像很想吃的样子吗?”他啜了口老婆递上来的爱心热水,慢慢把今儿的事讲了一遍。
沈语迟冷笑:“太子也忒不是个好玩意了,自己差事办的不怎么样,邪心眼倒不少,皇上该狠狠地收拾他一通才是。”
事后据传,景仁帝狠批了太子一通,直接拒了太子的提议,还倒把吴三郎的调任压下来,让他暂时成了白板。
但过了不到半月,风向又有些变化,皇上虽还是没允太子抬举吴家人的事儿,但到底放了权,让太子在权责范围内,处理一些吏部的小事,虽然没完全放权,但比以前是强了不少。
沈语迟再王府都听闻此事,趁着裴青临回家问他:“皇上最近不是不喜太子吗?怎么最近抬举起他来?”
裴青临卸下冠冕,让一头如瀑乌发垂落下来,他神色奇异,半晌才淡淡道:“那自然是因为,他做了让皇上高兴的事。”
沈语迟愣:“什么事?”
裴青临静默良久,才吐出两个字:“献美。”
献美?沈语迟纳闷:“圣上可不像为色所迷的人啊,而且献美这手段也太不入流了。”
裴青临闭了闭眼,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道:“他献上的美人,是一位叫沈南风的羽林卫帮他寻的,据说这计策,也是沈南风帮他出的,太子如今很是器重此人。”
他说完这些,静静看向沈语迟。
沈语迟脸色微变。这时候肯定是要表态的,沈语迟当即道:“我并不知堂兄会做出这等事,若我知道,绝不会让他向太子献出此策,就算我拦不住他,也绝对会向你知会一声。”
她犹豫了下,叹息:“虽然我们都姓沈,但是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呢,更何况堂兄还出身堂房,他有自己的心思也属常理,都是亲戚,他时常帮着我们不假,难道我们就薄待他了吗?大家都是彼此照应。可他若是真的做了难以挽回的错事,我们也帮不了他了,按照规矩处罚就是。”
沈南风为了好前程投效太子可以理解,那么既然做出了这等事儿,也得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不论结果是好是坏,一应后果都得由他自己承担。
沈语迟这番话说的很明白了,裴青临脸色稍稍和缓,还是淡淡问:“你不帮他开脱?”
沈语迟皱了皱眉:“事儿是他自己做的,他既然敢做,就得负起这个责任来,何须我为他开脱?”
“他自己做的...”裴青临轻轻重复这句,忽问道:“你就这般笃定,没有其他沈家人的手笔?”
沈语迟张了张嘴,忽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只得道:“我不敢保证,不过我目前知道有心投效太子的,就只有他一人。”
她隐约觉察到了裴青临的心思,这事儿是沈南风还是沈南念或者是其他沈家人做的根本就没区别,关键是,做下此事的人姓沈,沈家人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在他眼里,他对沈家已经够宽宥了,偏偏沈家人还不识好歹,不安分地投效太子。
她想到这茬,心里猛然沉了沉。
裴青临定定看了她一时,才道了句:“罢了。”
接下来的一天沈语迟过的颇是坐立难安,裴青临倒是看不出异样来,不过他这等道行,就是心里有什么异常,也不可能让沈语迟看出来。
第二天,就到了沈语迟回家住对月的日子,沈南念和白氏还按照规矩,特地派人来上王府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