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父子惊得难以置信。
一会儿，沈舒城又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哥的孙女。你学的什么？”
甜儿道：“我是经济，平平是法律。”
沈思维忍不住说：“法律难。”
甜儿点头：“对她来说难，对我来说不难。”
“那你怎么不学？”平平反问。
甜儿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喜欢啊。”
“邵甜儿，少说两句。”杜春分出来，一边拿掉围裙一边说：“就听你一个人嘚啵嘚啵。老杜，中午吃什么？”
老杜问两人：“让杜着做？对了，住哪儿？”
杜春分：“除了招待所还能住哪儿？他家人在国外，宁阳就你一熟人吧？”
沈舒城本想糊弄过去，她点出来，着点点头。
老杜道：“那回头把行李拿过来。到了我这儿住什么招待所啊。”
沈舒城赶紧拒绝：“不行！”
老杜：“上面敢放你出国，还怕你在我这儿？再说了，我既不是省『政府』一把手也不是把手，这一两年不怎么管，明年就退休了。你怕我惹麻烦，对外就说我老家亲戚。”
沈舒城不由得杜春分。
杜春分道：“住几天就泄密，您太不起老杜和我爱人的觉悟。”顿了顿，“有心泄密怎么可能让你们住进来？在街上碰见也得装不认识。”
老杜：“是这个理。杜，还有菜吧？”
杜春分道：“早上买的鱼和鸡还收拾。原本打算下午再收拾。”
老杜转向甜儿：“你们几个把鸡和鱼收拾了。”
甜儿不禁啧一声：“是亲爹。”
“什么？”老杜听清。
甜儿大声说：“是我娘的亲爹。”
老杜气了，扬起巴掌吓唬她：“赶紧去！十点了。”
沈家父子不过来，杜春分就把油舀出来，借着油锅煮一锅面随便吃吃得了。
听沈舒城的意思出国特意来见老杜一面，有可能是这辈子最后一面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糊弄。
沈舒城却是不意思。
他为了早点见到老杜，下了火车直奔招待所，放下行李就找人打听省干部大院，街上也不比早年随处可以买到东西，所以爷俩空着手来的。
沈舒城道：“随便吃点就行了。”
杜春分道：“鸡和鱼原本打算晚上吃，中午吃了晚上再随便点吧。对了，你们是吃米饭还是吃馒头？”
沈舒城生在鱼米之乡，这些年一直在北方不是吃玉米面窝头就是吃杂面馒头。十多年下来反而觉得馒头比米饭吃。
沈舒城道：“馒头也行。”
老杜家有两个烤炉和一个炉子，杜春分就用堂屋的烤炉煮半锅粥。待锅开了，她就把炉子封上，然后往里面放两个箅子热馒头。
沈舒城到白面馒头，皮不由得跳一下，“这边的粮票也取消了？”
老杜摇了摇头：“从首来的吧？”到他点头，“跟首一样还呢。即便取消了，国家在的情况也是杂面搭配着白面卖。这些白面是专门留着过年吃的。你来的巧，不然我还得拿杂面招待你。”
沈舒城浅道：“我吃什么行。”
“你行我不行。”老杜摇了摇头，见他手里的馓子还吃，“尝尝春分的手艺怎么样。”
沈舒城使劲点一下头，“哎！”
杜春分刮几个土豆，又泡一些木耳等物，待甜儿把鸡拿过来，她就去卧室那边做鸡炖土豆。
原本家里烧俩烤炉就够烧水做饭了。因为炸馓子油烟重，不在堂屋和卧室，这才把厨房的炉子点着。
先煮粥的空档杜春分又换了一块新煤球，她把油舀出来一大半，剩下的再次烧热炸鱼，然后做糖醋鱼。
糖醋鱼出锅后用干净的大盆盖上保温，杜春分做两个素菜，一盆清炒白菜，一盆萝卜丝。
这两个菜非常快，锅底下的火又旺，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待这俩菜先后出锅，鸡也炖的差不多了。用个一点的盆盛满满盆。全端上去，四个菜乍一是六个菜。
沈舒城不禁轻呼：“这么多？”
老杜道：“不多。宁阳饭店应该放假了，等过了年咱们去饭店吃。”
沈舒城欲言又止。
老杜不禁问，“年还回去？”转向沈思维。
沈思维道：“年不走。爸爸想再别的朋友，然后再去老家。”
“首那边收拾了？”老杜问。
沈舒城：“还收拾。我打算走之再去谢谢这些年照顾我们的那些干部。回头从首走。”
老杜想一下问：“首什么亲戚吧？”
沈舒城微微摇头，不懂他怎么跟查户口似的。
老杜道：“那就等过了年再走。”
沈舒城懂了，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杜春分。
杜春分道：“老杜的家老杜做主。”
沈思维问：“不打扰吧？”
杜春分：“添两双筷子的。你们不嫌今天一顿白面馒头，往后天天杂面窝头，想住多久住多久。”
老杜一下杜春分：“她们也不能在这儿多待，年初不走，年初再不回去，我那个女婿能亲自来找我要人。”
甜儿不禁说：“爷爷，您说的是我爹吗？”
老杜：“问你娘。”
甜儿转向她娘。
杜春分不待她开口，“饭菜堵不住你的嘴？”随即招呼沈舒城，“沈叔叔，吃菜。这些菜不需要票，老杜工资高，吃完明儿再买。面限购，馒头你可以省着点吃。”
沈舒城听出她话里的善意，道：“行！哥，回头我见着嫂，要不要跟她说，你，你们，”一下杜春分，“我该怎么说？”
老杜：“实话实说也行。春分，你呢？”
杜春分道：“我记不清她长什么样了。沈叔叔爱怎么说怎么说。”角余光到闺女，“她在在哪儿？”
老杜道：“那些想去美国的人最向往的地方吧？”
沈思维颔首：“是的。”
杜春分：“离甜儿的学校远吗？”
沈舒城险些呛着。
沈思维惊得微微张口。
老杜失。
沈舒城意识到失态，连忙把口中的菜吞下去，“春分，你觉得呢？”
杜春分：“我不知道才问你们。”
沈舒城她理直气壮的样子搞得语塞。
老杜道：“杜说清楚。舒城，甜儿明年去美国上大学。公费出国。”
沈舒城恍然大悟：“哥这样说我就懂了。春分，我还不知道。”
杜春分向老杜，你俩聊四个菜的连这说，聊啥呢。
老杜跟几十年的老兄弟见面，肯定是叙旧。
“我见着你沈叔太高兴忘了说。”老杜道。
沈舒城：“我记得甜儿这孩子之说她学经济。帝大学的学生过去，那肯定也是去这个专业最的学校吧？”
甜儿点头。
沈舒城向他儿子，因为他也不清楚具体多远。
沈思维道：“不算远，开车也就个时。”
沈舒城闻言顿时忍不住说：“以后礼拜天就去我那儿。”说完想起他嫂，“哥，行吗？”
甜儿摇头：“不行，我得写作业。”
沈舒城这么实在的理由逗了：“那就放假。”停顿一下，“放假不回来吧？”
杜春分：“回来也可以，上面报销。”向甜儿，“虽然有同学跟她一块，亲人在那儿，我希望她放假就回来。在有沈叔叔你们在，假期短的话就别回来了，歇歇。能放四十天再回来。也国家省点钱。”
甜儿：“你不想我，我毕业再回来也行。”
杜春分道：“你不想我，那就毕业再回来。”
甜儿堵得话了。
沈舒城见娘俩这样，人关注他，也人问他早些年在管理所的日子，不由得放松下来，着问：“哥，听思维说，嫂家离我们那儿挺近。日后碰到甜儿，我怎么解释？”
老杜：“你一口一个嫂的叫着，她再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