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褐黑着脸坐在屋里一把杨木椅子上,这椅子都没有之前的宽敞,他一双眼睛带着阴森森的寒意,看着黄氏,“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
黄氏才与管家将宅子里的一应安排交待下去,累的气都喘不匀,面色蜡黄的刚刚进屋,闻言肩头狠狠一颤,正要说话,被她身侧的嬷嬷轻轻碰了一下肩头。
黄氏微微一愣,嬷嬷便道:“大人,早些年夫人嫁给大人,因着夫人是前夫人的妹妹,家里当时给的嫁妆便不如前夫人的丰厚,但是这些年夫人经营得力,老奴方才算了算,钱财还是够给二小姐再补充嫁妆的。”
沈褐倒是没有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满腔怒火正要骂过去,可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他所有的积蓄都在府邸那边,现在宅子被周怀山霸占了,积蓄也被周怀山霸占了,什么时候能要出来还是个问题。
一家子人,吃喝拉撒都要钱。
这钱……
沈褐没看黄氏,冷哼一声,“你的嫁妆不也在府里拿不出来!”
声音没有刚才那般寒意十足。
嬷嬷便立刻解释道:“大人,您知道的,夫人在外面有两间铺子,这铺子是半年一收红利,今年的盘点正好是明天,应该能拿回来不少,再者……”
嬷嬷顿了顿话音,再开口,声音有些低,仿佛很是惶恐。
“老奴替夫人打理嫁妆,背着夫人偷偷拿去放了高利,老奴罪该万死,这些银两,连本带利,明日老奴就都要回来,后面的利息就算是全毁了。”
沈褐深深看了嬷嬷一眼,阴鸷的目光最终落向黄氏,“今日乏了,宅子的事,明日早朝我必定是要回禀陛下的,你最好把宸儿的事给我一个交代!”
说完,沈褐起身,一甩衣袖裹着怒气离开。
他一走,黄氏仿佛虚脱一般,整个人靠在嬷嬷身上,嬷嬷心疼的揽住她,扶着她在床榻上坐好。
“谢谢你。”黄氏动了动干裂发白的嘴皮,轻声道。
嬷嬷叹了口气,给黄氏到了盏热茶,“夫人不怪老奴多事就行。”
黄氏苦笑,“我怎么会不知你的意思。”
如今被净身出户的撵出来,在拿回财产之前,这家里,谁不是身无分文。
沈褐要对黄氏问责,也该掂量清楚,现如今,黄氏是这家里唯一能拿出钱来的人!
他是要钱还是要给黄宸讨一个公道,那就是他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