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兰的声音却有些动气了:“你觉得我是这个意思吗?算了,我言尽于此。我真的不懂你们,过自己的小日子便好,却非要自讨苦吃。”
姜有兰匆匆撂下电话,她连自己都顾不好,还能指望插手女儿的事么?
“我妈一定觉得你是盲目乐观了。”缪之清收起手机下了这么一个结论。
“那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马休手肘抵着方向盘,偏头问她。
“我?”缪之清故意来了一个大停顿,才缓缓开口,“我自然是无条件信任你的。”
“嘿嘿!”马休笑得有些傻气,“缪缪能这么想,不枉费我一大早倒腾我的作战工具。”
缪之清挑眉,她倒的确隐约记得凌晨天未亮,这家伙就跑去电脑桌前留给她一个埋头捣鼓什么的背影,但她太困了,索性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
她昨夜翻来覆去有些失眠,是马休抱着不厌其烦一遍遍唱童谣哄她睡着的。
马休太宠她了,毫无底线的宠爱。缪之清咬着唇,心底漾开一圈圈名为甜蜜的涟漪。
这甜蜜有时是一种无以为报的负担,但有时又化作以身相许后的理直气壮。我人都是你的了,你多疼疼我怎么了?
她偷瞄了马休一眼,旁人此时若是看到马休神采奕奕的样子,绝对料不到她昨夜只大致睡了两三个小时。
委屈这只贪睡的小猪了,今天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晚回去就轮到她哄她睡觉了。
临近目的地,马休歪了歪头,目光灼灼地凝视后视镜里火力全开的自己。今天她注定要像只护着小鸡崽子的老母鸡飙升自己的战斗力,见着那老东西的薄弱处就死命啄。
今天她有备而来,打的却是老东西的措手不及。从兵家行军部署来说,这是一个对她非常有利的开端。
......
“福伯,我们到了,你帮我们开下门吧。”缪之清一手被马休紧紧牵着,一手拿着手机联系管家。
站定在缪家大门前,迎面是和三年前那个暴雨天一样刺眼的红砖红瓦,但对于缪之清来说却是截然不同两种心境。
她胸中翻涌,从“古来征战几人回”的萧索到“三军过后尽开颜”的酣畅,结果一定是好的吧?既然选择了彼此,从各自的风雨兼程走到携手的风雨同舟,她们已然是胜利者。
福伯穿过长长的宅院为缪之清二人揭开了这场战争的序幕......
福伯是园丁出身,因此春天方至,院子中已经勃勃一片生机。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花草堆砌出春意盎然的景象,给本质上死气沉沉的缪家增添了无足轻重的一抹活力。
踩在熟悉无比的草坪,缪之清挠了挠马休的掌心,仿佛在试探她有没有紧张过度。
但这次马休的手心一片干爽,她太笃定了,筹谋了好几年,甚至在睡梦中更常出现的画面不是和女神这样那样,而是来缪家把老东西气得一命呜呼。
没错,马休心中一直对缪锦程有这样一个“恨称”,时刻提醒她,打倒恶势力,她马休义不容辞!
“你和我爸说了么?我带马休过来的事情。”缪之清语气平和地问福伯。
“没有呢,”福伯的表情透着些许心虚,“但我告诉夫人了。小姐,我也是担心你,夫人毕竟看起来还是支持你们的。”
“也算不得支持吧。更何况你告诉她也是无济于事,她压不住我爸,只是平白添了一份担忧罢了。”缪之清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但福伯为这心平气和感到悲伤:“小姐,我知道错了,是我擅作主张,以后......”
“没有以后了,福伯。这次我们过来大概率是要和这个家一刀两断的。”
“小姐,你真要离开缪家?”
“呵......这些年其实早就离开了,不是么?有归属感的才是家。”
“是啊......”福伯沉沉叹息。
“小姐,你说的是对的,”福伯怅然若失却仍强打精神,转头对马休道,“马小姐,请原谅您寄给小姐的戒指我到今年才交到小姐手中。因为一直以来,我不看好你们,但我知道小姐今生是非你不可了。请好好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