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完之后岳仰便一手挂了那个电话,怒气上涌的她气的面红耳赤。但片刻的冷静后又是悔意上头。
她已经数不清自己有多少次暗自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对父母说重话,毕竟他们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凡事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可她那脑子,只要血气一涌,这些话统统放到了耳后。
她能够想象到,现在的老母亲一定很伤心。
她记得很清楚,当年她因为考研的问题和老母亲起了争执,她口不择言的怼的老母亲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可后来才无意间发现老母亲躲在房间里大把大把的掉眼泪,口口声声都是在责怪她自己:“女儿都那么大了,明明知道很多事情她可以做决定,可我就是管不住我这臭脾气,硬是要逼她,硬是要她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来,老岳,你说我这个母亲是不是一点也不合格?”
岳父一脸心疼的将老母亲抱紧,厚厚的眼镜片下是一脸的气愤:“她作为女儿难道就做的很好了吗?你不要自责,要是看岳仰不爽,我就将她送人好了。”
看着这两口子恩爱到这种程度,岳仰当即又想哭又想笑。
这么些年来,她深知母亲和自己的性子是差不多的,所以很能理解吵架过后老母亲的心情。
而且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次两次,所以越想,她心里就越伤心。到最后鼻头一酸,实在是憋不住就掉下了眼泪。
反正周围也没什么人,哭个痛快最好。
但殊不知,这一切都被陈泊远看在了眼里。
他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远远的站在身后,等着岳仰自我恢复,然后继续跟在身后直到她回到她的公寓为止。
次日,在所里值班的岳仰呆在值班室里吃午饭,然而这个时候岳儒却突然来到了门口,连脚步都没发生出一声来。
岳仰冷不丁的对上他凶狠的眼神,吓的心脏都漏了一拍:“见鬼啊,大白天的不发出点声音来。”
岳儒照样一声不吭的搬来一条凳子坐到岳仰面前,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你是不是昨天又吼妈了?”
提起这个,岳仰有些心虚,但她又不想在自己的弟弟面前表现出什么,于是为争面子犟着神色说道:“我们那哪是吼?那是正常沟通好不好?”
“我去你的正常沟通,岳仰我警告你啊,你别动不动就吼我妈,不然哪天我把你连铺盖一起卷出去!”
“岳儒你有没有点长辈意识?有你这么和姐说话的吗?”
“那有你那么和妈说话的吗?”
被岳儒一句怼回,岳仰顿时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沉默了半晌后才缓下神情:“妈现在怎么样了?”
岳儒知道她也就图嘴快说那么几句,如今见她态度放软,他的眼色也温和了不少:“我来就是让你必须抽个时间回去道歉,不然,我绑也得帮你绑回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还在值班呢,你别妨碍我!”
岳儒被她从凳子上推起来,一本正经的指着她连连开口道:“你可听好了啊,机会只有一次,你这两天之内如果不跟妈道歉,我就天天来烦你。”
“行了我的大爷,我去道歉还不行吗!”
她真是怕了岳儒那股纠缠人的劲头了,曾经就因为她不和老母亲道歉,他硬生生的在派出所外面干等着岳仰,她值多久班他就在外面等多久,那股子僵劲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那还是大冬天的,在外面站了一夜之后就冻感冒了,在医院里躺了整整一个礼拜才出院。
这样的事来一次就够了,岳仰可不想再看一遍。再说,她的确是应该主动和老母亲去道歉的,总得来说,还是自己语气重了一些。
虽然有失面子,但是只要脸皮够厚,关系就能回到从前。
于是岳仰就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过去是最好的。
由于今天她要值晚班,所以只有明后两天抽时间回去一趟了。
岳儒在见到她连连答应下来后便离开了所里。路过门口的时候碰到了老周。老周年轻的时候还租住过岳家的老房子,所以对于岳家一家子都挺熟悉的。这下见到岳儒过来,打了个招呼询问了一声,得知岳仰和岳姐吵架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母女两的犟脾气一样的,岳儒啊,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事情的对错你姐心里门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