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鹊控制着脚底下的电锯,一点都不敢分心,在万千骷髅头黑洞洞的视线下,用着龟速,颤颤巍巍地开进了江鹭池的结界。
非常稳!
他脑补自己帅气宛若天神降世,意气风发地跳下电锯,拔腿向江鹭池冲去:“池哥!我来了!”
……然后双脚成功陷进了骨头堆里,“啪”的一个大礼,直接跪倒在江鹭池面前,五体投地。
江鹭池:……
倒也不必这么客气。
“卧槽……呸,池哥……”乔鹊手忙脚乱爬起来,用力把自己的脚从泥里狠狠拔起来,像在拔两棵不听话的萝卜,边皱眉道,“你怎么样?”
等他再次艰难向前走了几步,才看清了江鹭池现在的样子,不由呆愣在了当场。
在他心里,他的池哥一直都是强大的,冷静的,温柔的。像一盏满月,无论走在多黑暗的地方,只要抬头仰望,都能给你无与伦比的光芒。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雨水和污渍沾了满身,风衣的衣摆耷拉在泥里,脸色苍白,嘴角的血污被来来去去的雨水冲刷干净,又慢慢洇了出来。
乔鹊心疼到极致,鼻子酸涩,委委屈屈想哭,最后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抽了抽鼻子,扑了过去:“你现在怎么样了?哪里难受?我……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江鹭池嘴角勾了勾,即使在这时候,他依然像是一枚溅上了墨色的美玉,气质卓然,从容不迫。他利落的抬起手来,拇指抹了抹乔鹊的脸颊:“我没事。”
乔鹊抿了抿嘴,泄愤一般,狠狠打了个响指,在两人的上方展开了一朵云,挡住了越下越大的暴雨,在雾霭腾腾的天地间,怒号的怨气之下,辟出了一方小小的容身之处。
他逐渐冷静下来,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雨水的关系,看起来反而格外清澈见底:“妖月危冲,炎月,七星时。秦时说过的这些关键词,我都记下了,也让驼驼换算过了,今天晚上九点十三分,就是大阵完成的时刻!池哥,我们还有四个小时左右,我能做什么?!”
江鹭池微微有些怔忪,乔鹊总是这样,只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他都能懂,他看起来粘人又脆弱,却像一株开在石缝里的野生太阳花,风吹不倒,雨打不灭,就这样,长出了一股蓬勃的生机。
江鹭池淡淡笑了笑,手掌一翻,巴掌大小的砗磲罗盘幽幽飘到了乔鹊的鼻子前方。
他的语调低沉而悦耳,如美玉相击:“正好,今天这个机会,我就教你,江家符篆的催动方法。”
乔鹊只能愣愣地站起身,双手捧住了那枚据说是无价之宝的罗盘,觉得略有些烫手:“江家……符篆?我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