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村落格外寂静,树木的倒影随风晃动,嶙峋模样如同魍魉的指骨,一下又一下落在她肩头。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谢清和一步步缓慢地朝洞口方向走,眸光黯淡得可怕。
她又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那个会微笑着抚摸她脸颊的小姑娘,是昙花一现的梦。
想来也是,像她这种阴郁偏执、长相异于常人的怪胎,怎么会有人愿意喜欢。
下唇被咬得出了血,铁锈般的腥气填满口腔,鼻尖全是腐朽与死亡的味道。有阵风从耳边倏然经过,谢清和的半边身体隐匿进黝黑洞口。
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她听见一阵脚步。
像是在做梦一样,从身后响起无比熟悉的轻柔声线,带了点困惑和惊讶,像一串清脆的风铃:“清和?”
心脏紧张得快要忘记应该如何跳动,谢清和陡然睁大眼睛,仓皇转身——
这不是做梦,江月年无比真切地站在自己身后。
她不知做了些什么,仿佛极为疲惫般不停喘着气,脸颊带着运动后的浅粉。原本干干净净的白衬衣和牛仔裤全沾上了湿漉漉的泥巴,布料被浸得湿透,紧紧贴合在她纤细的腰身上。
江月年……难道不应该把她当作无药可救的混蛋,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吗?为什么——
谢清和脑袋发懵,视线下落在她白皙的右手,那里五指并拢,似乎正握着某个东西。
“你看见了?”
江月年喘息着笑了笑,声线软得像一滩水:“本来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快看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