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大步过来抬手扇灭了蜡烛,说道:“别闻了。”
千梧抬头幽幽地望过来。
他似乎被咬后就很少吭声。江沉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敢张嘴,只要一张嘴就想咬,只能忍着,用眼神传达所有情绪。
江沉叹口气,“你要不还是叼着笔吧。”
千梧闻言把笔拿起来摸了摸,笔上有两个浅浅的牙印,他有些心痛地摸着那两个小坑。
“笔还能再买。”江沉说着顿了顿,“只要我们能出去。”
千梧没吭声。
黑眸落在笔尾的“千梧专用”四个字上,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张嘴又把笔叼住。
“要不你早点睡?也许睡着了就不那么饿。”江沉说。
千梧闻言垂眸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走到床边,坐下,躺平。
江沉没动,站在桌旁看着他,目露不忍,仿佛良心面临巨大的煎熬。
好一会,他沉声问道:“你,是不是特别饿?”
千梧瞪眼看着天花板,极缓地点了下头。
“这。”江沉长叹一声,为难地踱了两步,又问,“能睡着吗?”
又等了好久,千梧极缓地摇了下头。
“我有一个困惑。”江沉皱眉道:“被别西卜咬了但没咬死的人,会食欲大增。那被咬过的人能继续将这种诅咒效应继续传递下去吗?”
这回千梧终于出声了,他凝视着天花板说道:“肯定不能吧。”
“这应该算是某种来自魔鬼本体的诅咒,只有本体才能传播,不然你真以为是丧尸电影?”他轻声叹了口气,“我刚才忽然回忆起,你家那本故事书里确实说过别西卜可以把人变成魔鬼,但被变成魔鬼的人无权再征收信徒。可惜,我想起来得太晚了。”
江沉挑了挑眉,“既然如此。”
千梧侧过头,“?”
“吃一口吧,就吃一小口,没事。”江沉走过来坐在床边,解开衬衫袖口的扣子挽了两下,把手臂递过来。
“!”
千梧的眼神倏然亮了。
有生之年,江沉竟然听见了千梧疯狂吞口水的声音。
但千梧仍在自我挣扎,在和某种坚持来回撕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