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近来还真是动作频繁呢,他真当废了大皇子,储君之位就是他囊中之物了不成?
看来他繁国公府安静了这么多年,还真被人当成了软柿子,是时候舒展下腰身了。繁国公府和颍川侯府联手把三皇子宗政隆泰告发了。彼时太庙,宗政隆泰跪在祖宗牌位前,一张俊脸红的滴血,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二皇子宗政隆安,四皇子宗政隆熙,一个弓腰驼背形似鹌鹑,一个战战兢兢两眼无辜又茫然。
坐在龙椅上的天临帝手执荆棘长鞭,满面冰寒,“了不得了,臣要君等,儿子要老子等,既然他宗政隆庆这么尊贵,那朕就不等了。”
话落,天临帝扬手就把跪在自己脚边的宗政隆泰狠狠抽打了起来,一口气十鞭子,累的气喘吁吁,而宗政隆泰咬紧牙关一声不敢吭。
鹌鹑样儿的宗政隆安,低垂着脸暗暗为宗政隆泰叫疼,再次感谢自己的母妃是个没有野心的好母亲,没有逼迫着他夺嫡争位。
宗政隆熙张张嘴又合上,一副想要求情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茫然样子。
“父……”
“你闭嘴!”天临帝怒斥宗政隆熙,“他是个孽畜,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贤王的名声传的好远啊,边境大将军都知道了,哦,朕怎么忘了,人家可是你的便宜岳丈,你那侧妃娶的可真好,要不是人家颍川侯府的大姑娘堵在你王府门口骂,你是不是也要和这个孽畜一样用不入流的下作手段算计人家有钱姑娘?”
“父皇,儿臣不敢,万万不敢啊。”宗政隆熙仿佛吓坏了,“噗通”一声就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天临帝一脚把宗政隆泰踹倒,怒道:“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下作的孽畜!”
宗政隆泰早已悔恨,恨不能挖坑把自己埋了,以头抢地,“父皇,儿臣一时糊涂!”那该死的幕僚,回去就把他杀了!
“你以为隆庆倒台了就轮到你了,近日来小动作不断,拉拢这个拉拢那个,把朝堂搅和的乱七八糟,你当朕瞎啊,不过就是冷眼看你,看你这个跳梁小丑罢了。朕还没死呢,你们这一个个孽畜也忒心急了。”
宗政隆泰羞恼的无以复加,蓦然抬头,怒瞪双眼,“那父皇属意谁,我那个ru臭未干的五皇弟吗?”
宗政隆安顿时倒抽冷气。
宗政隆熙悄然抬头,紧盯天临帝。
天临帝一顿,看着三个儿子冷笑连连,片刻后靠仰在龙椅上,拉紧身上的浮光裘,仿佛这样就能温暖自己了。
“三皇子顶撞朕,贬为辅国将军,今日起囚禁府中,无令不得出。”
宗政隆泰登时委顿在地,双目一红就落下泪来。
宗政隆安静静叹息,宗政隆熙垂下了脸。
“你们皇伯父的事迹朕已经和你们说腻了,终究是朕错了,竟指望你们能像你们的皇伯父那般情深义重,皇权富贵全不在他眼中,唯把一个‘情’字看的最重,自咱们大康立国以来也只那么一个罢了。”
说罢,天临帝满面哀戚。
宗政隆熙低垂着头,唇角微露一丝嘲讽。
宗政隆安偷看一眼天临帝穿了十多年的旧皮裘,心想,父皇和皇伯父才是真的兄弟情深,可惜他们兄弟几个没可能,老大狂妄骄纵,因是嫡长子,从小把皇位当做自己囊中物,防弟弟如防贼;老三傲慢挑剔,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把母亲是洗脚宫女的老四嫌弃的什么似的;老四明面上虚怀若谷,暗地里阴险狡诈谁也不信;老五还在吃奶呢;而他自己,明哲保身罢了,这辈子是甭想拥有情深义重的亲兄弟了,唉。
就在这时仿佛一阵狂风刮来,宗政隆安抬眼望去就见宗政隆庆猛的扑到宗政隆泰身上,张嘴就死死咬住了宗政隆泰的耳朵,宗政隆泰嗷的一嗓子就惨叫了出来。
天临帝受惊过后,看着眼前的闹剧怒到了极点,“御龙将军何在,赶紧把这两个孽子分开!”
顷刻,便有两个挎刀的御龙亲从卫从殿外奔来,分别钳制住大皇子三皇子的臂膀强行把二人分开了。
宗政隆泰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右耳破口大骂,“老大你发什么疯,你是疯狗吗!”
宗政隆庆吐出一片碎肉,张着沾满鲜血的大嘴哈哈大笑。
天临帝怒斥,“隆庆,你眼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父皇?!”
宗政隆庆转头看着天临帝仍旧大笑不止,状若癫狂。
宗政隆熙紧张的握紧手,关心的问,“大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宗政隆安力图做个隐形人,却也观察的最清楚,当他看到宗政隆庆脸上的溃烂登时张大了眼睛,“大哥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