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累得腿肚子抽筋,这次被人赶走匆忙,竟是什么重要的工具都没带,树上青梅地上浆果解饥不解饿,口中乏乏,掐了点香草在口里嚼着,好不容易找到些野芋头,只能生啃。
山中小溪甘冽,抗浪鱼金线鱼肥美,他赤着脚把石头围成一圈做成小堤捕捉。既已捉到,也湿了全身衣裳,树木更是湿润无法起火。百谷拿着几尾热闹的活鱼不知接下来怎么办,心想津滇在的话就不至于落得如此潦倒困顿,河神还不是能让鱼儿们乖乖听话?
愣了会儿,直到鱼在手里憋死不动了,才想起来用石片去除鳞片苦胆,草草剥皮剖腹后涮了涮,提着生的往口里塞,一气儿吃了两条下去,冰软软的,胃里都有些恶心了。
“小兄弟,这是做什么。”
一个被晒得黑红脸庞的猎户腰里别着三只漂亮的雉鸡,叉手看他:“怎么上这里来,寻野味么。”
百谷以为走到这里就没人了,没想到总有讨生活的比他脚程更远,赶忙捂脸用袖子擦嘴:“阿叔,你要吃么,都是刚捉的鱼,我替你剥了。”
猎户常年在山中一入数月,鲜少见人,碰见会说话的都不避讳在一起吃饭。
那猎户在他跟前坐下:“你怎吃生的,是没带火石么?这林子在何迩族里叫洞乌拉瓦,就是潮湿之沼。不带火石和土草做的火折子,是烧不起火的。”
猎户看看百谷身上打扮有疑:“小兄弟不像打猎的,去哪里?”
百谷不欲告诉他,只恳求道:“阿叔能生火么,给我烘烘手脚吧。”
两人当即生火烟熏野味,百谷把路上摘的菇子串在树枝上,同鱼一起烤熟,猎户又分给他吃家中带来的荞糕和米花,几杯米酒一进,百谷才觉得冷冰冰的肚子里热起来,身上有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