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相伴都不作数,夜阑酒干,东水空流,两人关系散回他们争执的原点,不知对方所思所虑,认定这人是简明扼要的对头。
山神都顾不得了,百谷头脑发胀,隐隐发晕,他甚至笑了一笑:“我怎么好似在发梦呢?”
岚间转过身去,准备离开:“吃完自行上来,不要让山神大人等太久。”
百谷想,这算什么?
他一把抓住这神仙,手捂在他胸口上,大声道:“让我看看你有心么!有?还跳呢,那你这一寸心是白长的么?说是不叫我记挂你们兄弟俩,你倒是将那可怜心疼还给我!”
岚间拨开他的手,百谷又抓住他:“又要跑了?直接将我的神志都挖走,当猪肉卖掉,不是更省事?”
岚间不看他,挣开青年的拦阻,轻飘飘地飞走了。
“还叫我吃,叫我穿!”百谷来回用力踱步,砸得地面咚咚响,一边冲天上喊,“末了又要我不记得,你的确是有病!”
他一屁股蹲在雪地里,专心致志地发抖,不住封住那一点被燃起过的希望。诀别冷俊,岚间带着温暖的庇护离开了,缭绕在山头的雾气也失去神性似的,变得松散,慵懒,百谷盯着自己的脚发呆,惆怅不已。
他们终究是差别甚大,津滇能在一个凡人年迈垂暮、相貌丑陋的时候还爱。
他怎么受得了呢,不断地伤心,不断地深情,不断地因离别忧心,一个人喝着闷酒。
岚间呢,他触之即离,但凡觉察到一点亲密的兆头,就生生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