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抵达家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了压抑的呜咽声,男人怒骂混杂着一阵阵的抽打声,听得人心头直跳。
纪厘微微上扬的唇顷刻绷成一条直线,他用力地抓住书包背带,指关节清晰可见泛白的痕迹。
上周末不是才刚闹过吗?为什么又开始了?
纪厘胸口微微起伏了一瞬,快步走了进去,“妈,李叔,我回来了。”
推门声用力而至,出口的话却低到了尘埃里。
纪厘目光微微下垂,扫见了满地狼藉,餐桌已经被掀翻了,所有的汤、菜散落一地。
女人的手脚被细绳粗鲁地绑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是皮带抽伤的痕迹,最严重的是她的额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纪厘静静地站在原地,只要细看镜头,就能察觉到他悄然绷紧的下颚线条,显然是压抑又隐忍到了极致。
随着他的到来,屋内残酷的空气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画面一转,面红耳赤的继父把皮带丢在向母的身上,醉醺醺地坐倒在沙发上大喘粗气。
宋星沉饰演的向母艰难抬头,露出那张被血色浸染的、痛苦的脸。
她颤巍巍地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安,妈没事,你、你先进屋。”
锁上门,关上窗,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
向随安听见这熟悉的开场白,呼吸一凝。
“安安……”向母的声音无比虚弱,暗含着难以言状的急促,“你乖,听话。”
他们都知道,男人新一轮的暴打很快就要开始了。
一个人挨打,好过两个人一起受伤。
一个连自己都保不全的母亲,在用她最卑微的方式,守着她的孩子。
向随安对上向母那恳求的眼神,眼中的雾气一晃而过,刚抬出去的脚尖不着痕迹地收了回来。
他机械般地侧身,僵硬走回自己的房间。
关门,上锁,关窗。
一系列的动作,按照向母希望的那样,标准地如同行尸走肉。
屋外,男人又一轮的打骂声响起。
向母的呜咽声断断续续的、很轻微,那是她死命咬着毛巾才会发出来的声音,就是为了不让邻居听到动静、跑来劝架。
因为在邻居‘虽善意但短暂’的劝架后,他们母子将要面对的是更痛苦的黑夜。
向随安坐在位置上,面无表情地拿出自己的试题卷,用掌心一下又一下地压着翘起的页面。
掌心压擦的动作越来越用力,直到脆弱的纸面骤然撕裂。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