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穿的是男装,做男人打扮,却是个妹子,到底应该去男厕所还是女厕所,这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许黛压根不在乎刚买来的衣服,她只想找位置静一静。
于是许黛推开应急通道的门,里面昏暗的白炽灯一声亮起,许黛也不嫌地脏,直接坐到台阶上。
厚重的应急通道门在一声闷而厚重的砰声中,缓缓合上,隔绝了高级餐厅的觥筹交错,许黛一下静了下来。
要去思考的东西很多,然而她什么都思考不了。
许黛只知道,人心果然是最难揣测和掌握的东西。
她也说不上来,这十年间她哪里做错了。
好像哪里都错了,仔细一想,她除了如以前一样行动,也没有更好的、别的选择。
一切无解。
最重要的是,她还完完全全忽视了萧屿的感受。
许黛发出一声长叹。
顿时她只觉得,自己不但一事无成,还什么都干不好。
哪里是什么小天才黛黛子,明明是一个小废柴黛黛子还差不多。
门再次被推开。
又关上了。
那人也不走楼梯,只是静静地站在许黛身后。
许黛用手支着脑袋,不回头,就知道这人是谁。
她又叹了一口气,说:“萧屿。”
“嗯。”后面的人轻声应到。
许黛张嘴,想说什么,却无话可说。
她想随便说点什么,譬如相亲途中这么跑走不礼貌之类的,可又说不出来。
许黛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后又是叹气。
她说:“对不起。”
应急通道里一股子烟味,有不少人曾偷偷躲在里面抽烟,两人均不是抽烟的主,此时深吸一口气,都觉得,就连空气都刺鼻极了。
一句对不起,不是萧屿想听的内容,他理智上却明白,这是许黛唯一能说的话了。
同时萧屿也清楚,他想听的话,不可能从许黛的嘴里说出来。
即便理智上很清楚,感情上,萧屿的心里还是克制不住的难受。
一个这么站着,一个这么坐着,十分安静。
安静得,不一会,声控灯都熄灭了。
于是应急通道里,陷入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里。
一股浓烈的窒息,如黑厚的棺材板似的,重重地压下来。
许黛只觉得嗓子里如灌了把沙子似的,又疼又噎又难受。
这样的沉默不知道进行了多久,这次换萧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