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来了,枯草爬上了站台,季眠跳下车,心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果不其然,傅沉俞下车之后,从后备箱把小提琴带了出来,朝着季眠晃了一下:“听吗?”
季眠喉咙一动,“《Evita》吧。”
傅沉俞挑眉。
季眠:“‘别为我哭泣’,你那时候,拉得这一首。”
“有点考验我的记忆里,很久没拉了。”傅沉俞长腿一跃,跳上了当年他站的位置。
跟一九九七年不同的时,当年火车站下,聆听男孩曲子的只有被人类遗弃的、和他命运相同的布偶。
而如今,傅沉俞被捡了回去,成为了别人心中的珍宝。
傅沉俞歪着头,调整了姿势,下一秒,悠长的音符在他指尖跳动着,盘旋在山野中。
《Evita》。
——眠眠,别为我哭泣。
季眠仰着头望着他,眼眶红了一圈,他的男孩在生活的磨砺中,终于好好地长大。
铁轨上不再开着白色的小花,但他知道,那些花儿并没有被命运击垮。
它们从泥泞中开出来,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挣扎着活下去,只要一缕春风,就能起死回生。
傅沉俞记得一九九七年的傍晚,记得宁倩白色的裙摆,季眠手里白色的风车,小狐狸怀中的白色小花。
他伸出手拉着火车站台上跳的季眠,傅沉俞想,还有他拽在手心中的,白色的、绮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