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双鲤毫不犹豫将他从湖底拉起时,李仲卿看到了漫天星光。原来夜晚不只代表这毒瘾发作的痛苦以及沉入水底后绝望孤独,它是静谧的,美的,有星辉与月光。
牧羊人在他体内寄生了火种,只要他愿意能看到李仲卿一举一动,能随时随地控制李仲卿的身体,影响他的决策,这种感觉非常恐怖,很多时候李仲卿都会恍惚,自己到底是不是一个人,还是只是牧羊人闲来无事臆想出来的人格。
唯有在当世最强几人面前时,牧羊人才会略微收敛。
顾临安。
那日乔双鲤将他从湖中救出后带回了家里,顾临安正巧也在。牧羊人意识完全隐没,身体第一次完全归于自己。李仲卿还记得那晚他吃了乔双鲤亲手煮的鸡胸肉,明明过去很久,那日场景仍旧历历在目,清晰如昨。
‘李家这一代,只有我和我哥是猎杀者,我不能让传承在我这里断绝。’
有时候人被控制的久了,就会产生奴性,像机器一样,即使控制员走了也只会按照设置好的程序去回答。李仲卿看起来认真冷静,实则已麻木到无所谓。那晚他深深看向乔双鲤,这位虽然年轻却功勋累累的教授,声音微不可闻。
‘乔教授,请您帮帮我。’
这句话究竟是惯性索然,还是发自内心,就连李仲卿也分辨不清了。他只觉得那晚格外美好。
“就当是我说的吧。”
他黑眸中多了一分温度,不再冰冷如永夜。
“老师,谢谢您。”
“等把牧羊人杀了再谢我。”
乔双鲤手一抖,燃烧起来的金红火焰如一条明艳瑰丽的长鞭。
“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