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体型健壮有力的表弟在,她就不信书房里面还有谁能欺负札喇芬的。她以前上街后头跟俩哥哥的时候,就很安全嘛,见面的所有叔叔阿姨都非常和善可亲,就连习惯小偷小摸的混混流子,刚开始见面流露几分油滑尖舌,可等着第二回再见面时,那可全都规规矩矩了。
这就是拳头的力量啊。
既然要上学,那就得正儿八经的有点仪式感。齐悦横竖看着自己闲着也是闲着,就特地拿趁手的一块月白牡丹花的布料,裁剪开了再缝合,打算给闺女做个装东西的跨肩小包来,外头呢用旗袍的扣子给扣住,以编织绳作为细带缎,里面还特地缝了一个可以放小东西的暗袋。
只是齐悦已经很久没有动手缝这种大件了,在脑子里设想的还挺美好,一动手就发现坏了,手里捏着的针是一点都不听使唤,不是线缝大了点儿,就是那走线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等到最后做出来这么一个产品吧,她自己都想先给销毁当自己没做过一样。
边上两个丫头忍得那叫一个辛苦,憋着笑在肚子里死活不敢露出来,生怕齐悦恼羞成怒来。
可齐悦自己碍不过面子,左右琢磨了一番觉得脑子里设想的确实没问题呀,怎么做出来反而奇奇怪怪的,干脆就让院里针线手艺好的云莺上手也做一个,看看到底是脑子的问题,还是她手的问题。
云莺女红的活计确实在院里是出众的,往常年底缝制压岁荷包可都是她打头完成的,这会都不用齐悦多说,自己刚刚在那看着齐悦做,流程就给记下来了,再左右翻看下成品,心下了然当即就动起手来,仿着也做了一个,比边上的针线细密得多,样式也规整,
齐悦挑眉看着云莺,朋友,你这个作品很危险啊,要是换成心眼小的领导,铁定就把你给乃伊组特了。
所幸她跟着的是自己,心胸宽广温厚善良又大度的自己,齐悦只是默默把自己的成品给放到桌下,另外指挥着云莺再去做一个,知人善用也是优点嘛。
她安慰着自己,打算等人都下去了就把这个包压箱底去,封印个几百年别想出去了。正当这个时候,在屋里瞎转悠的札喇芬眼尖,瞧见了她额娘脚边上那个蓝色的物件,翘起来跟大将军的耳朵似的,古怪有趣得很。
蹬蹬蹬就跑过去抱起了这个包,“我要这个。”
真的呀,齐悦睁大了眼睛望着小闺女,怪不得说闺女是贴心小棉袄呢,瞧瞧这个品味。
赶紧着就抱起来亲了好几口,心情一下就得意起来。小孩子的眼睛是雪亮的嘛,轻声细语的问她道:“喜欢这个包吗?”
“嗯。”札喇芬点点头,多有意思,上头大下头小,前头尖后头方的,保准谁都没见过。
哎呀,经过札喇芬这么一选,齐悦看着自己那个挎包都觉得满意了很多,这样细细一看,其实包上的优点还是有的嘛,比如说造型古朴生动,不拘于其他绣品,哪像云莺做的,方方正正,古板老气。
齐悦摸着下巴大感满意,看到边上站着的恒哥,当即就笑眯眯对他道:“恒哥要不要姑姑也给你做一个这个,背一样的好不好?”
这个……
恒哥听着话有些为难,他虽然笨吧,可眼睛是没有问题的,姑姑做的那个真不好看呀,也不知道札喇芬怎么就选了那个,要是他,他宁愿选桌上方方正正的。
只是谁让他生得黑了,那表情做出来,其实不仔细看,还真有些发现不了。再者说,就算是齐悦发现了,可今天这个包他是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要不然,看着兴兴头头开始动手的齐悦,恒哥还真怕自己实话一说出口,姑姑的针不扎布上,直接扎他身上去。
见齐悦低下头,俩孩子一个欢天喜地的走了,一个沉默寡言的走了,都没打扰到她。
她这会信心充足得很,缝制完第二个就塞给了恒哥,见着剩下的那些个零碎布料可惜,干脆就顺手做了个素纹暗袋小荷包,给札喇芬装装蜜饯果干什么的,这个东西简单,低下头一会就得。
等着好不容易做完,齐悦左右歪了歪头,只觉得自己好久没这么费工夫了,肩膀脖子那都有些酸涩僵硬。
刚准备张口叫人帮忙捏捏肩膀,背后就像是有人听到了她心里的诉求一样,真个及时的就伸出了一双手,小心的帮她捏着肩膀,力度恰当,动作麻利,一下就缓解了她低头工作的劳累。
“舒坦。”齐悦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气,仰着头满意道。
可背后那人还是不发一言,沉默动作着,就是不开口说自己是谁,似乎是想让齐悦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