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江水势汹涌,平静湖面下是狰狞的恶鬼,哪里缺了个口子就跑出去作恶。
堤坝上有许多人来回运沙袋,试图修复崩塌的大坝,但明显收效甚微,以人微小之力,还不足以对抗大自然突如其来的苦难。
但他们不知疲倦不会退缩,也许他们知道,身后是自己的家园,有老婆孩子,有父有母,他们就是抱着这样的信念驻扎于荒无人烟的北境,奋勇杀敌吗?
离江洪水冲开了十几仗长的堤坝,洪水犹如饿极了的猛兽,逢人就展露獠牙。
“愣着干什么,跟紧我。”
宁祺连忙收回视线跟上了骆玄策,被带到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子。木棚里支了一口大锅子,锅里的水冒着莹莹热气,雨天柴火带着湿气,燃烧得有些吃力。
火堆边搭了一张简易木桌,宁祺被安置在离火堆最近的地方,不大一会就烤得全身暖烘烘。
正当宁祺想开口时,一人抱着柴火回来,见了骆玄策,忙扔了柴火问了安。这人看上去不大,甚至比宁祺还要小一些,身上都是泥巴,想来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骆玄策淡淡应了声,那少年就自己烧火去了。
“我想尽快走访测量两岸地势,水患之事刻不容缓。”宁祺斟酌道,这男人想必比任何人都着急,但瞧着却是冷着一张脸,毫无波动。
“给我待在这,哪也不许去,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找回来。”骆玄策不容置喙的回绝。
宁祺三番五次遭拒,面上也不显怒气,心里早乐开了花,这男人,关心人的方式依旧只会这一招,漫不经心道:“那你走了,我自己再去呗。”
看,多简单的事。
骆玄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宁祺眼里的欢快藏着几丝戏谑之意,而面对这样的宁祺,他竟毫无办法,往日对敌时的冷静从容,像是齐齐对宁祺投了降,半分也使不上来,只能干巴巴丢人丢到底。
“我去找人,乖乖等着,宁五,你要是敢胡来,我差人打断你的腿。”不待宁祺应答,骆玄策黑着一张脸转身朝堤坝去了,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先前的少年从后面悄悄探出头来,清秀的面上带着几分崇拜之意:“哥哥,你真厉害,竟然能让战神哥哥吃瘪。”
宁祺好笑:“他平时很凶?”
那少年悄悄打量一下四周,语气稍低了些:“那可不,军营里的大哥哥和被聚集起来的百姓,都怕战神哥哥呢,不过却也打心眼里尊敬他。”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