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等到了大中午。
连主院那边都觉得奇怪。
老夫人病重,方瑜虽然是义女,可也和亲生的一样,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和其他几房儿媳轮换,因此住进了主院。
昨日萧衍和陶然大婚,今日按说应该新妇敬茶。
可陶然昏迷不醒,一睡十五年。
萧衍又是入赘。
所以规矩有些难办,好在一家子关系都极好,不必太在意那些繁文缛节。就约好了今日侯爷夫妇和方瑜,一起在正堂等候,由萧衍代为敬茶。
萧衍却迟迟不来,方瑜有些担心:“我去看看他。”
别人都道摄政王是个shā • rén不眨眼的大魔头,但方瑜知道,儿子虽然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性格变得暴虐,却从不滥杀无辜。
她越过那帮跪了一地的下人,“砰、砰、砰”地敲门,“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你老丈人和丈母娘等着你敬茶呢。”
萧衍充耳不闻。
听不到回应,方瑜又想起他醉生梦死的那段时间,担心他的身体,直接让人撞开了门。
萧衍无奈:“娘,梦里你都不让我安生。”
方瑜一开始骂他:“梦你个大头鬼!”却在看到他怀里的陶然时,大吃一惊,“瑶儿,你醒了?”
先前不管陶然做什么,萧衍都解释为梦境。再加上陶然昏迷了太久,支使不动这具身体,这会儿恢复了大半夜,总算强行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水……”
那一瞬间,萧衍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四姐姐醒了?
四姐姐真的醒了!
不是在做梦。
他等了十五年,盼了十五年,心心念念的人,终于等来了。
多少人劝他放弃,又有多少人笑他痴傻。
就连他自己,也像是一个行走在沙漠里的旅人,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里,被打击得害怕再也见不到绿洲。
有时候他甚至绝望地想,不如和她一起死在那场大火里,也好过这样漫无边际的苦苦等待。
可他等到了!
萧衍跌跌撞撞地下床:“传御医、快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