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着乌色的浓云顷刻间化为齑粉,万般浮云过后,天边终是破出第一道晨光。
血雨下得愈来愈大,有几滴落在谢嫣手臂上,灼烫的温度惊得谢嫣险些从浪顶掉下去。
正要开口询问系统眼下的状况,谢嫣突感足踝一重,似是个极其碍人的东西缠上了她的足踝。
谢嫣伸手去扯捆住她脚踝的物事,等她摸到那个物件抬腕一瞧,才得知是个锁链。
只是她无论费多大的力气去解,那锁链依旧纹丝不动,结结实实捆住她细白滑嫩的脚踝,远远瞧着,倒像是足上横生的一根枝蔓。
烈烈阳光烤得谢嫣视线越发模糊,她额角布满细密汗珠,干裂唇间起了层白皮。
头顶似火骄阳,谢嫣全身快被这灼气融化,手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偏偏为这锁链所困,她无论如何也无法逃开。
谢嫣奋力迎着金光打量云端上的那个血洞,在她四肢融成一摊滋养万物生灵血水的前,隐隐约约窥见一抹皑如皎月的身影。
皎月般的影子挺拔修长,他发丝尽白,发尾拴着根半透玉带,周身浮起一层血雾。
行动之间,血雾也跟随他慢慢移动,他赤足跨过奔流不息想山川朝谢嫣走来,雪白衣袍仍旧不染纤尘。
他身子微倾,容貌亦笼罩于一片光雾之中,尽管谢嫣与他隔得如此之近,可估计是她大限将至,谢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盯了他半晌,也还辨不出他的相貌究竟如何。
弥留之际,谢嫣只听他素淡开口:“妖女祸世,理应当诛。”
谢嫣再次醒来后,身边的景致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置身于一顶花轿内,发顶上遮着一方红盖头,红盖头四角垂悬的璎珞挠得谢嫣脸颊痒痛难忍。
这个场景依稀曾在第二个世界发生过,若不是她执行任务的世界皆是真实存在,谢嫣几乎要相信系统,将她投放到这样似曾相识的情景里,是为了替总部减省经费。
宽敞厢壁里烧着不知名的香料,内里陈设华贵非常。
里头陈列着许多就连谢嫣也叫不出名字的珍玩,珍玩琳琳琅琅摆满厢壁一侧的架子,有各式各样玉制银制的柱状玉石不说,居然还有带刺的皮鞭。
谢嫣不是很理解她如今附身的宿体,这原主到底是来嫁人的,还是来砸场子炫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