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嫣尚记得五皇女赠给她的那枚锦盒,已被她严严实实锁入柜中,不成想却被宿在她体内的姬赢,兴起翻了出来。
“这个……”
“本座劝殿下勿要身往乾坤殿,殿下却执意独自前去……”
姬赢掀开被子恹恹下榻,他极尽讽刺嗤了声:“大抵这世上能让殿下心服口服之人,除了陛下,就只有一个易正君……本座委实无力管教你那朝华殿。”
他今日神态太过反常,言语间不仅不比往常那般沉稳慵懒,反倒夹木仓带棒多有抵触。
谢嫣静静看他弯腰穿上一只绣鞋,等他不言不语意欲套上另一只,谢嫣横手突攥他素白手腕笑吟吟道:“九千岁这语气听上去倒像是在吃醋……”
姬赢猛然抬眼,又仿佛是听说什么可笑之至的趣谈,叠起双腿居高临下流连谢嫣笑意飞纵的眉眼:“若本座度量如此狭隘,光陛下那些壶就不够喝的。”
“九千岁您还要装到几时?”谢嫣抖肩闷笑,“你以为灵嫣这伤是怎么来的?去乾坤殿一趟,母皇不但将你的老底揭了个底朝天,还顺手用酒坛砸了我一顿。”
“天下人是怎么传你的……哦……说你见色忘义、寡恩薄情、不知廉耻……”她大胆捧住姬赢震惊非常的脸庞,凑上去挨着他鼻尖呼出一口热气,“实不相瞒,少时偶与九千岁在宫中相遇,灵嫣便因此一见误了终身,若不是碍于伦常,只怕早已向母皇将你讨要入朝华殿。”
她口中呼出的香气,比他平日熏着的那些香料,竟还要令他甜醉着迷。
袖中盈满袅袅室香,鼻息充斥着少女盎然体香,她毫不羞惭说着这些大逆不道之语。而他身为堂堂摄政九千岁,本应狠心凭此由头将她永除储君人选,以绝后患。
但耳听她那句风流婉转的“将你讨要入朝华殿”,姬赢素来崩紧的心弦终是断开,凝着鹿角霜味的琴音寥落松散,他恍惚细看她神色,止不住溺入她饱含温情与眷恋的眼眸里,与她一齐放纵沉沦。
纵然心中腻得犹似喝了香甜入髓的蜜酿,姬赢面上仍是一派冷淡嫌色,他攥紧袖口,嘴角挑得毫不动摇:“这种唯你一人的话,殿下想必也对易正君说过无数次,本座风风雨雨这么些年,宫里争宠的把戏早已阅尽……殿下这点拙计,唬不住本座。”
谢嫣矜持捂住他红唇,含笑眼眸紧紧盯住他不放:“灵嫣可记得仔细,九千岁当初还是从父后宫中调去乾坤殿的。”
他不留情面提点:“本座离开凤君寝殿之时,殿下还只是个ru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本座初初仅是个无名小卒,可不敢劳烦殿下惦记。”
谢嫣不声不响将他一把按倒在杂乱锦被里,覆身牢牢压住他双腿:“灵嫣只为九千岁画过小像,也诚心诚意独对你惦念许久……”
姬赢困在她身下动弹不得,又羞又恼低嗔:“放……肆!”
“就许你吃我的醋置气,倒不许我在你跟前妄为。”
谢嫣捉住他双手,俯身咬住他嘴唇挑衅:“这才是名副其实的放肆。”
她或咬或吮挤开他牙关,姬赢猛然睖睁的双目望上去不免有些煞风景,谢嫣干脆捂住他的眼了事。
姬赢起初倒有几分抵抗,待谢嫣舌尖撬开他素齿,他四肢慢慢松缓,红着脸仰起头青涩回应。
谢嫣意识莫名有些模糊,连带着姬赢的面容看上去也不太分明。
她脑中忽而一阵钝痛,等到回过神时,两人已变成谢嫣背靠锦被在下,姬赢跨坐她腰上的姿势。
隔扇被人使力拍开,有跌跌撞撞的纷杂脚步声向她这处走来,瑶绮惊惶欲绝跺脚怒吼:“姬赢你这个强占皇女的死阉狗!果然是个没有第三只腿的禽兽!竟对殿下做出此等罄竹难书之举!你快松开嘴!从殿下身上下来!叫你下来听见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亲上,这个世界也快结束了→_→
心疼一波顶锅的九千岁。
系统阴森森笑道:呵呵,又剩下我一个人。谢嫣仰面定睛看去,她扯住姬赢衣袖的手,竟骤然变得白皙纤长。
眸光转至她伸手攥住的衣料上,轻软如烟的雪青色袖口,飘着波纹浮动的银色花纹。银纹淡淡漾在潭水般深幽的紫色锦缎里,宛若于湖面之上随心所欲飘游的浮萍。
姬赢一只风骨形状肖似修竹的手腕,半隐在宽敞袖中,另一只堪堪插.入谢嫣朝冠歪斜的发丝里。
他神色似乎也有些微的异样,怔了一瞬,顷刻便又恢复如常。
瑶绮三步并作两步疾疾上前,她急红了眼,一时也顾不得尊卑之分,伸手便要将姬赢从谢嫣身上推下去。
谢嫣愕然瞧他泰然自若松手整理衣襟,好整以暇抚平衣摆处的褶皱折痕,面上毫无被人窥视的羞窘,雍容凌然重新坐回书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