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久的等待中,我的情绪逐渐失控,抽泣声越来越大。
在这个没有星星的沉闷的夜里,在刚刚被一氧化碳充满的屋子里,很多片段从记忆深处升起,层层叠叠地、悄无声息地崩溃。
我突然觉得自己早该像这样大哭一场了——
为太宰毫不留情抵在我额头上随时可以走火的自动手-枪;
为他狂笑着讽刺我说“你这像疯狗,像野兽一样的爱”;
为织田临终前说的“再给秋一点时间吧”和“未来他或许能走进那个世界”;
为太宰的叮嘱“我不在的时候,要学会自己长大”;
为太宰和女子调笑的口吻;
为那个夹带着“只准看着我一个人”纸条的炸弹;
为太宰刚才连续两次的道歉;
……
为很多很多说得出口和说不出口的事情。
我不顾一切地宣泄着,将积累了好多年的份一口气哭了出来。
上一次哭得这么撕心裂肺,还是刚进港黑的时候因为使用了“虚无”而在尾崎红叶手中受刑。
那之后,我总是哭得悄无声息,因为我学会了忍耐。
直至今日,我再次痛哭出声。
太宰凝固在床边。
我想拥抱他,特别想。
可我不能。
甚至,如果他要拥抱我,我都必须推开他。
因为我在得到答案之前,不能再践踏自己的尊严。
最后,太宰还是抱住了我。
太宰治用纤瘦却有力的双臂把我揽入怀中,下巴压在我的发顶。
我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到了他的心跳——太宰治的心跳声,也是规律的,也是心脏在随着动脉血管在有力地搏动。
我靠近过他很多次,但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的心跳声。
真挚的,诚恳的,不加掩饰的。
我总算理解了世上所谓情语,如“心动”“心上人”“一见倾心”等词为什么都和心脏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