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镜子里的人脸色煞白,头发因为很久没打理而有些长,刘海快垂到眼睛了。虽然依旧很帅,但有种显而易见的病弱感。
谢然看着愣了愣,没说话。
“你想没想过自己这么不爱惜身体,将来病了怎么办?”
“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想爱惜自己。”谢然无奈道“可没钱真的会穷死啊,学费,房租,饭钱,水电费……”
“所以以后等我有了钱,我希望自己能每天十二点前睡,希望能一天吃三顿饭,还希望每天有水果和零食吃。”
谢然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眼前的人说这些,他周围不少同学非富即贵,少年的自尊心虽然已经低到尘埃却也仍旧羞涩。眼前的人气质清贵,一身低调奢华的昂贵名牌,拿的出黑卡来,显然更富有。他却不觉得羞涩,反而忍不住畅想未来,就像他们认识了许久,关系非常亲密似的。
凌致听着心里难受,去洗了水果,又细心削皮切好,端给他吃。又问他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但谢然依旧担心着自己住不起私立医院的VIP房间。
凌致猜测他大概是想住一个房间十来张床、医疗条件和服务也不好的环境才能安心。
但他怎么舍得谢然去住?
谢然又一直处于一种不安的状态,无论是凌致提议打开病房的电视还是护工送来下午茶,只要是与享受生活有关的,都让谢然觉得自己犯罪了似的。
“卡佩斯先生,我丈夫现在总觉得自己是个穷学生,一直处于焦虑中,我该怎么办?”
“哦,凌先生。焦虑不利于病情恢复,你最好想个办法骗骗他,但是切记不要偏离他该有的记忆,不然会造成记忆混乱,不利于他记忆恢复。”
凌致左思右想,在病房外踱着步子,谢然举着吊瓶走出房间,道“凌致?怎么在这里不进去,别离开我太久行不行。”
他的语气太过于自然,凌致几乎以为他想起来了,惊喜道“谢然!想起来了吗?”
谢然茫然摇摇头“我需要想起什么?”
“我是你什么人?”
“你……你……”谢然迟疑道,对啊,他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用这种亲近的语气和他说话?他为什么要放下自己的事情在这里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