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团把沾了他的口水,还剩了半颗的粽子糖挖出来,塞进另一个孩子嘴里。
两个孩子梳着同样的揪揪,穿着同样的衣裳,手拉手,笑眯眯,可爱得宛如一对玉娃娃。
穆辞:“……”
叶惜眼睛发直:“爹,怎么有、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
……是双胎。
穆辞没想到叶安当年怀的竟是两个,要带两个孩子,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穆辞眼眶发热,轻声道:“你们叫何名……是大名,知道吗?”
圆圆比团团厚道,也爱理人,含着粽子糖,双目闪闪道:“团团叫恒儿,圆圆叫恪儿,爹爹说不许告诉别人。”
叶恒、叶恪……
穆辞依次抱了抱两个孩子,揉了揉他们的头,眼里的温柔似要溢出来。
院子里没有人,只有一间房,穆辞走过去,叶惜也要跟,穆辞却道:“惜儿可以先帮忙照看一下弟弟们吗。”
叶惜一怔,随即懂事地点头,他爹一定是想和那个人独处,为了亲爹,他可以让步。
穆辞一阵风似地去到房里,剩下叶惜和两只包子。叶惜想了想,把袖子里的粽子糖全都摸出来,在团团和圆圆面前蹲下。
“弟弟。”叶惜沉稳道,“来叫哥哥好不好?”
两只包子见了糖虎躯一震,特别谄媚特别甜地喊了一声:“哥!”
叶惜嘴角不受控地勾起,抱住两只香香软软的包子。矜持,要矜持,他可是一国太子,由皇后亲自教养,是太后面前的小红人……
艾玛,当哥哥的感觉,怎么比吃粽子糖还要甜。
此时的叶安待在屋子里,正在准备腌鸡腿的调料。
他是两年前来到此地的,离开皇城之后,他大着肚子,躲来躲去也不方便,肚子更像吹气球似地越来越大,光六个月就有七八个月大了,叶安实在走不动,找了郎中想看一看,郎中看完,都惊恐地道他这是双胎,可是脉象从没见过,他去找稳婆,稳婆发现他是男子,也不敢给他接生,幸好有个游方的江姓大夫路过,江大夫祖上曾出过太医,怀疑他的脉象是皇族,叶安胡诌他是某位犯了事被流放的王爷,江大夫见他可怜,照着祖上的记载寻了药物帮他接生,两个孩子生下来都很健壮。
生完孩子,在江大夫照顾下休息了个把月,江大夫要走了,叶安恢复了男装,与江大夫告别,带着两个孩子上路,来到云州之后,觉得挺适合隐居,便留了下来。
他命运坎坷,保留这一胎对他来说很是勉强,但孩子是无辜的,揣在肚子里也揣出感情来了,虽是双胎,可是在他肚子里的时候不怎么闹腾,生下来又特别黏他。叶安很喜欢两个孩子,决心好好照顾他们,将他们抚养成人,这几年都与孩子们一起生活,相依为命。
他身上带了不少银钱,原想自己做有钱人,买房子买地,买些下人伺候,可是又怕凭空冒出来富翁惹人怀疑,干脆自己做起了买卖,雇人专门养了很多只鸡,鸡蛋可以随便吃,鸡腿留着炸了卖,鸡肉放到酒楼去,云州有酒楼是他的产业,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而已。
因为古代养成一只鸡时间较长,叶安这鸡腿倒也不是经常有的卖,但是每次一开摊,买的人必定排起大长队,生意很是红火。
前几日,圆圆的腿崴了,叶安不得不留在家里照顾,让隔壁牛二替他坐摊,听说这次买的人还要更多一些,叶安临阵又做了几只,让团团送去给牛二,镇子不大,都是熟人,民风淳朴,团团和圆圆两个调皮崽一直都是放养的,又很机灵,叶安并不担心孩子们的安全。
“团团,都给牛叔送过去了吗?”
叶安听见了开门声,头也不抬地问。
团团没说话,叶安回过头,就见到门口立着一个陌生男人。
这是一个异常俊美的男子,身形挺拔,五官如画,隽逸出尘,一双黑漆漆的眸子似寒星,似深潭,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副直勾勾看人的样子实在有些失礼,可是叶安一点也不生气。
世上竟有这么好看的人,还是个男的……叶安的小心肝不争气地抖了抖。
“你……你是谁?”
叶安想尽力把对方当成牛二之类的寻常人,可还是忍不住会偷偷瞧上几眼。
穆辞在叶安发现时已默默看了许久,三年过去,叶安的样貌一点都没改变,只是穿着换成了普通布衣,脸孔圆润,骨肉匀亭,一双水盈盈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纤纤手指还上沾了些黑糊糊的酱料。
穆辞贪婪地望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对方就又要溜了。
待叶安开口,穆辞才敛起眼中的情意,温声道:“我是刚搬到镇上来住的街坊,尝过你做的鸡腿,很是喜欢,想多买一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