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恪准这人走近两步,但也没准走太近,男子连连点头,嘴里又说了些感激不尽的话,起身时突然脚下一滑竟没站稳,向叶恪猛撞过来。
因为离得较近,暗卫赶紧去拉男子后背,可是男子倒过来的力道极大,没能拉住。叶恪凭本能躲了开去,还以为真是脚滑,男子本来空空荡荡的袖管中却伸出了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抓着半把锋利的剪子,就要向叶恪扎过去。
“我知道你是谁,他们说我污蔑你,把我赶出宫,我没有污蔑你,没有!我只恨不得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你!”
男子边说边状似癫狂地大笑,露出藏在长发下的眼睛,那是一双充满了戾气的眼睛,恶狠狠瞪着叶恪,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叶恪虽学过工夫,到底也才一十三岁,没经历过骇人的场面,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自己会武,只呆呆望着男子,无法动弹。
临近的几名暗卫已相继拔.出刀剑重击了男子,可是男子的恨意太过浓烈,竟拼了最后一口气也要伤到眼前的少年,一时间所有人都以为少年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叶恪身后不远处飞过来一只羽箭,准确无误射入男子左眼。
男子大叫一声,终是撒了剪子倒在地上,浑身因为剧烈的疼痛颤抖不已。
临死前,他用仅剩的另一只眼睛,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熟人。
“你、你……怎么会是你?”
男子低吼了一声,抱着满腔不甘和还没来及说完的话,愤然死去。
※※※※※※※※※※※※※※※※※※※※
这个死掉的男人是谁,大家知道吧?
就是当年的李贵姬。
另一个熟人是谁?顶锅盖逃。
谢谢大家的鼓励,已经在安排啦!叶恪凝神,往羽箭飞来的方向望去,可是却只有一队训练有素、身着铠甲的士兵走过,看不出是谁放箭救了他。
叶安派到几个孩子身边的暗卫,或多或少都学了些简单的医术,忙上前替叶恪查看,叶恪未受一点伤,只是地上男子的死相着实恐怖,叶恪瞥了一眼恶心得很,摸了摸胸口有些想吐。
看热闹的百姓,在男子要杀叶恪时便大叫着“shā • rén啦”四散逃去,廷尉处离得近,张迁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赶过来,一见竟是三皇子,张迁也郁闷了,涉及到皇族,恐怕就不太可能是疯子当街行凶了。
叶恪着急回宫,张迁按章程略问了几句,这一会儿的工夫,叶安的人马已接到暗卫通报,从皇宫浩浩荡荡开了过来。
最听话的崽居然在大街上遭人刺杀,老父亲哪能坐得住!
“怎么回事?”叶安把叶恪拉到车轿上来。
叶恪诉说自己的遭遇,穆辞便去看地上男子的尸首,廷尉处的仵作正在验尸。
穆辞回来道:“小安,是李濯。”
叶安一时都没想起来李濯是谁,直到叶恪提到ru娘李氏,还有太后御赐的黄花梨寿星拐,叶安恍然大悟,吞了吞口水,道:“是李贵姬?”
因为以前宫里都是连着位份称呼这个人的,叫得多了连本名都不记得了。
穆辞颔首道:“正是他。听说被撵出宫后,他一直与父母住在一起,后来兄弟沉迷赌钱,竟把家都败干净了,留下一大笔债就逃走了,只剩下他与年迈的父母。”
李家后来的情况,叶安实际却不知,找来金礼一问才晓得,李老夫人的确曾向叶安求助过,可她已没了奉圣夫人的名号,就是普通民妇,想求见皇帝谈何容易,恰逢接待她的内侍当年被李老夫人责打过,存心为难,导致老夫人没能见到皇帝,皇帝每月派下来送银钱的内侍,也没把李老夫人的近况传回,这会儿突然就说李家败了,叶安还是一片茫然。
“李濯从未见过恪儿,他为何要对恪儿下手?”
李濯被撵出宫时,三皇子叶恪甚至还未出生呢。
穆辞咂摸了一下李濯为数不多的几句话,再联系当年李濯所犯得下的过错,推测道:“他会不会是把恪儿当成了惜儿……”
李濯当年曾散布皇长子身世的谣言,再加上有个不争气的娘胡搅蛮缠,直接被太后赶出了皇宫。他怕是一直怀恨在心,不自我反省,却把被逐的错都推到了皇长子身上,此次无意间见到与皇帝相像的少年,竟误以为是长大后的皇长子,便假装自己手臂已断,想方设法接近,伺机报复,最后被暗卫所杀。
李濯当年所犯过错毕竟不致死,逐他出宫也算罪有应得,只是没想到成了祸害,差一点就伤及了无辜的孩子。
叶恪心有余悸道:“父后,其实这次除了暗卫,主要还有一个人救了我,听李……李濯最后的口气,仿佛还认识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