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父后……”
叶惜不知所措地看向穆辞。
穆辞微笑:“我没别的要说,只几句话。你外祖家,往后若有得用的人便用,不得用亦不必勉强,与其想着提携他们,给他们荣耀,不如让他们安安稳稳过下去。”
叶惜点头称是,他的父后一向都看得很透彻。
“苏家与你的关系,相信你自有把握,苏燮也是个明白人。”
穆辞说完,换叶安想了想道:“朕也不是什么千古明君,道理你从小就学了不少,不必朕再多说一遍,朕就送你一个字吧。”
叶安挽起袖子,取过龙案上的笔墨,写下了一个端端正正的衡字。
叶安笑道:“惜儿,朕登基时,太后曾写了这个字送给朕,如今,朕也把这个字送给你。”
“记得太后当年说了很多,朕愚钝,未能领悟一二,且朕那时候,与如今的情势也不同了。朕只告诉你朕深有体会的一些话……
衡者,乃均衡之道,惜儿你记住,你就是那个衡。”
叶惜含泪跪下,深深叩拜。
叶安感慨,这大概是他最有帝王威严的一刻了。
叶安并不想举办盛大的传位仪式,听说太上皇与皇帝相互还要把印玺让来让去,都是形式化,他是真心传位,不必如此。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叶安在朝上正式宣读过诏书,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亲手将玉玺与诏书一起交给了太子叶惜,从此他成了太上皇,穆辞便成了太上皇后。
叶安也是才知道,原来太上皇后与太后是不同的。
接着,他爽快让出了历代皇帝寝宫宣德殿,堂而皇之搬进了昭阳宫。
登基大典当天夜里,叶安与穆辞双双换上寻常布衣,叶安紧紧拉住穆辞的手,两人一同走入久未开启过的暗道。
穆辞笑道:“小安,这么痛快就退了,会后悔吗?”
交出那个位置,意味着再也没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人人都为龙椅争得头破血流,能坐上龙椅的少而又少,坐上之后还能不留恋的,就更少了。
叶安摇头道:“不后悔,应当说我终于解脱了……好了阿辞,你不是要与我出去游历吗,咱们先去何处?”
穆辞笑:“车都已经备下了,先去云州看日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