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不嫁二男,好马不配双鞍,他虽然身为男子,也有自己的一套节烈观呢。
本来打算等入秋后硕果累累之时成婚的,这会子也顾不上好意头了,夏长松急急托人来传话,希望能立刻娶金吉娜过门,越快越好。
刘璋巴不得解决一个大麻烦,御笔一挥便批准了,省得北戎王月月来信,生怕女儿会变成弃妇——做不成皇后已经够悲惨了的,若让女儿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家去,他当爹的都无颜见人。
虽然还未正式成亲,刘璋却金口大开,先赏了夏长松驸马都尉的头衔,至于公主府……鉴于北戎王的嫁妆还未送到,刘璋有心想拖一拖,可又觉得仿佛对不起夏桐似的。
夏桐却对他说:“公主很喜欢住在夏家,也愿意尽到侍奉翁姑之职,依妾看,分府之时暂时不必着急。”
金吉娜能有如此觉悟,刘璋自然高兴,比起在京中白白养个富贵闲人,能将金吉娜彻底汉化当然是最好的。即使不能为己所用,至少不能让她成为受北戎王掣肘的棋子。
他决定等成婚之后再为金吉娜请个女先生,日后两人生了孩子,也不妨送到御书房来给敦敦当伴读——这孩子身上流着一半大周的血,让他努力亲近大周,自然比亲近北戎要好。
夏桐没料到皇帝竟想得这么长远,心里挺无语的,万一金吉娜生个女孩儿或是压根生不出孩子呢?那他的计划不就打了水漂?
这么一想,夏桐才记起自己忘了件大事,赶紧把金吉娜叫到宫中,告诉她再怎么跟驸马情投意合,成婚之前也得发乎情止乎礼,万不能做出有失分寸的举动,更不能让夏长松“欺负”了去。
结果金吉娜一脸惊恐地告诉她,他们已经做过了。
夏桐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做的?什么时候?”
心里已然把夏长松骂了个狗血淋头,人家小姑娘不懂,他难道也不懂,这样冒冒失失,活该一辈子娶不上媳妇。
金吉娜扭扭捏捏,说就是上回去西山的时候,夏长松悄悄拉了她的手,还在她额头小小的——真的只是小小地亲了一下。
夏桐蹦到嗓子眼的心脏又落回去,“那没事,不会怀孕的。”
金吉娜天真地看着她,“可我看陛下也是这么对你的,后来不就有敦敦了吗?”
夏桐:……
她发现这位北戎公主的生理知识得恶补一下,不然洞房夜恐怕得闹出笑话。正好金吉娜在京中没有娘家,夏桐便将她接到宫中来小住几日——金吉娜虽非汉人,礼数还是得凑足,总不能让她在云阳伯府待到出嫁,那就太难看了。
反正宫中有不少通人事的教引嬷嬷,傻子也能教得开窍。
只是住处是个问题,夏桐作为婆家人总得避点嫌疑,何况关雎宫住着皇长子,儿啼女哭甚是不便。可若让金吉娜住在那些位份低微的嫔妃宫里,又显得对这位北戎公主不够尊重。
思来想去,还是蒋碧兰的麟趾宫最合适。
蒋碧兰一听便炸了,她还记得金吉娜夜里打呼噜的恶习呢,把这么个鼾声如雷的母夜叉接进来,她还怎么睡觉?
这宫里简直没天理了!可惜不等她提出抗议,金吉娜的人便已到了,见面不客气的道:“贵妃娘娘,我也不想来这儿,可你们大周皇帝执意如此,我也只好将就些了。”
蒋碧兰:……谁将就谁啊?
待要去找皇帝分辩,皇帝却不肯见她,安如海说是北戎使节带着嫁妆单子到了,皇帝忙着跟他们梳理清楚呢。
到底有多少嫁妆?蒋碧兰原以为是个不得宠的异族公主,随随便便敷衍过去就是了,及至见北戎王这样大的阵仗,心里便怯了三分。若金吉娜真得她父王如此爱重,自己若得罪了她,岂非连整个北戎都得罪了?
蒋碧兰还没那种胆量挑起两国纷争,少不得忍气吞声,将金吉娜的铺盖搬过来。还好金吉娜独来独往惯了,自个儿挑了一间最偏僻的宫殿,否则两人若比邻而居,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蒋碧兰想向姑母诉苦,谁知蒋太后反过来劝她,“皇帝看重你,才将北戎公主的婚事交由你操持,越是这种时候,你越不能卸下肩上担子,否则岂不让夏氏趁虚而入?”
蒋碧兰:……
她看夏桐没有半点要插手的打算,人家巴不得躲清静呢!
而且蒋碧兰觉着自己也没捡到半点便宜,她好吃好喝待那个破锣嗓子,金奴银婢地供她使唤,金吉娜却没有丝毫感激之情,依旧见天儿地找夏桐说话,难怪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没正式成亲呢,就知道讨好未来小姑子了。
蒋碧兰决定以后要生也得生个皇子,生个丫头,哪怕长得再好,也是赔钱货之流,当不得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