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哥你现在在哪儿呢?兄弟们都约好了一起来给你过生日,我们的大寿星怎么反而跑不见了?”
对面的声音很吵,说话基本靠吼,程栋梁一把抢过手机,一句话说得撕心裂肺,“朗哥你快来,大家伙就等你来切蛋糕了!”
“嗯,我知道了。”裴朗戴上里面沾满羊毛的皮手套,脚往踏板上一搁,“告诉大家我会晚点过去,你们先玩,消费算我的。”
手腕一转,黑色的摩托在暗色的天空下飞驰成一道靓丽的残影。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给外婆取名叫王桂花,后来想想还是直接叫外婆算了。“不容易啊,这都几点了,可算把咱们的大寿星给盼来了。”
包厢里众人吃喝玩乐东倒西歪,包厢门嘎吱一响,裴朗带着满身霜雪进屋,携带的冷空气把包厢里的众人冷得一个哆嗦。
“哎呦我去,朗哥你这是去哪儿了?怎么带了一屋子的雪回来。”
霍旭眼尖,从沙发上起身,上前迎了几步,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跟从冰库里出来似的。”这得冻多久才能有这种效果。
旁边早有闹嗨了的人满满倒上三杯酒,“就是就是,朗哥,大家伙可都等你一晚上了,自罚三杯,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三杯哪里够啊,三瓶咱朗哥都能面不改色吹掉。”
“厉害。”那人翘了根大拇指,大着舌头催促,“三瓶就不了,今儿个是好日子,得少喝点,三杯意思意思就行。”
裴朗摘下皮手套,落满风雪的目光落在麦色的啤酒上,松松有些僵硬的手指,“来晚了确实该罚”。
从善如流拿起桌上的一杯酒仰头饮尽,毫无间隙,又把剩下的另外两杯一口气喝了。
喝完三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举杯示意,“这杯是我敬大家的,感谢大家今天能来。”
“好!”
“朗哥这话可就客气了,兄弟之间哪有什么谢不谢的。”
“就是,咱们能来,那也是朗哥看得起咱们。”
你来我往几杯酒,刚刚有点玩累了的包厢瞬间又变得热热闹闹。
大家各玩各的,裴朗在包厢的角落坐下,松出口气,已经醉过一程的程栋梁从桌底下爬起来,双眼迷蒙,“我刚刚好像听到朗哥来了。”
他说着就要去到处找人看看是不是真的回来。
乾鹏把他探出大半的身子拉回来,有些头疼,“睡你的。”别人酒量再差,好歹也是一杯倒,程栋梁倒好,别说一杯,一口就能把他给醉趴下。
偏偏他又不相信自己的酒量会真的这么差,几人拦都拦不住,一个没注意,人就直往桌子底下钻。
要是不把他给拉住,保不齐一会儿就能当着众人的面唱儿歌。
唱的是儿歌,醒来被闹腾的还是他们几个,乾鹏木着一张脸,在心里盘算再喂他一口酒的可能性。
程栋梁手脚悬空地扑腾几下,半晌后:“……哦。”眼睛一闭腿一蹬,躺下又睡了过去。
“……”乾鹏被他给逗笑了。
呼啸凛冽的大雪下过几场,年前几天,B市天气逐渐回温。
早起垂挂在屋檐的冰凌被初升的和旭暖阳融成润润的冰水,滴滴答答顺着廊檐滴成一条窄窄的小溪,保暖的羽绒服早就穿不住了,薄毛衣长外套,走在街上,天气好得恍若回到秋天。
城市的年味总是不如乡下来得浓烈。
抱完窝的母亲雄赳赳气昂昂地在不大的院子里巡视自己的领土,一个月前还是毛茸茸的小鸡仔已经有了长大的雏形,虎子追在大黄狗的身后满院子跑,大人们欢欢喜喜地商量过年的事宜。
天气好的时候,走在乡下的小道,家家户户门前都是呼朋引伴忙于大扫除的忙碌声。
“年年,小心一点,别摔着了。”外婆从里屋提出一壶热水,热水倒进桶里用冷水兑温,见阮年年挽了袖子攀在窗沿上擦玻璃,紧张万分地高声叮嘱。
厚厚的冬衣脱下,长到肩膀后的头发用一根红色的发绳绑成一个刺刺的小揪揪,过长的袖子往上折了两折,露出一小节玉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