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刘聿交出兵权之后,再想杀他就容易了。
唐夫帷几乎是一路奔驰跑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太子唐序庭。
唐夫帷一眼就看到缩在一旁将自己抱成团的施乐极,还有一旁仰躺在地,生死不明的男人。
灯光将这片地方照亮,地上那个男人的脸也清晰地显现在众人面前,竟然是刘聿!
施乐极将头从臂弯中抬起,惊鹿一般的眸子从唐夫帷身上擦过。她白皙的脸上沾上了些许灰尘,手臂上的袖子被撕破,褴褛地挂在胳膊上,甚至能看到洁白的手臂上有两道清晰的抓伤的血痕。
她就那样看着唐夫帷,一动不动,只是无声地掉泪。
烛光下,施乐极的眼泪将唐夫帷的愤怒催化到最大,他飞快地褪下自己的外衣给施乐极披上。
同时回身,愤怒地命令左右,“将刘聿押下去关起来!”
刚才那个宫女跑进去报信,她本来就是侍侯在唐夫帷身边的,百官多半都已经喝熏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面无人色的宫女。
她跪倒在唐夫帷身前,匆匆地说了什么。唐夫帷就霍地站了起来,脸色极为难看。
太子从那宫女进来就一直注意着她,见唐夫帷站起来,匆匆朝殿外走,他心里陡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便也跟在了唐夫帷身后。
唐夫帷一听淑贵妃被歹人袭击,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也没理会太子,几乎是用跑的,赶到了恭房外的院子。
唐序庭看了一眼刘聿,刘聿在席上并没有喝多少酒,并且刘聿酒量极好,从来没有听说刘聿什么时候喝醉过。而刚才这个姝贵妃还表现得十分崇拜刘聿,还给他敬了酒。才半个时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谁敢说这是巧合。
唐序庭站出来,劝道:“父皇,这件事还需要仔细查证一番。儿臣眼见着刘将军在宴会上几乎没有喝酒,他又怎么会喝醉了做出羞辱贵妃的事情来呢?而且刘将军绝不是贪图美色的人,儿臣认为这件事,可能是有人暗中算计刘将军。”
唐夫帷不置可否,他低头看了刘聿一眼。
“你说刘将军没有喝酒,那他身上的酒味是怎么回事?先将刘聿关起来,容后等朕发落!”他不容置疑地下了命令。
说话间,他弯腰将施乐极一把抱在怀里,施乐极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连哭泣都不曾,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唐夫帷低头看了一眼怀中脸色惨白无血色的女子,心里顿时疼惜不已。
昏迷中的刘聿被几个侍卫七手八脚地抬了下去,唐夫帷下令封锁消息,然后理也不理唐序庭,抱着施乐极大步离去。
皇帝突然匆匆离开,留下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的众大臣面面相觑。宫宴进行到一半就戛然而止。而皇上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唐序庭也顾不上宫宴了,他赶忙回到东宫,将刘聿的事情告诉了幕僚方文卿。
“方先生,我认为这件事实在是很蹊跷,刘将军绝不是那等贪图美色的小人!”
方文卿沉吟片刻,说起了一件似乎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
“太子殿下,不知您有没有觉得最近皇上的作风似乎变了很多。”
唐序庭一怔,回想了一下,点点头,赞同道:“皇上近来是变了很多,不,”他想了想,“准确地说,应该是在遇到姝贵妃的事情时,才心性大变。他对姝贵妃超出常理的纵容。就如瑞和那件事,种种证据已经表明就是施乐极做的,但是皇上偏生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勒令我不准再查。还说光是那些粉末,不足以证明事情就是姝贵妃做的。”
唐序庭说着微叹一口气,“皇上半生英明,谁知到了中年,竟然被这样一个妖女给毁了美名。我有预感,这些事情绝对只是个开始。”
方先生点了点头,斟酌片刻道:“早年我曾经游历到陈国,那里地广人稀,物产丰富。因为森林广袤,很多世代居住在陈国深山里的百姓,都或多或少会一些奇怪的祖传技艺。不知太子有没有听说过蛊术?”
唐序庭浑身一震。
蛊术,他当然听说过,但是也仅仅是听说过。
“烦请先生说得详细些。”
方文卿徐徐道:“那时候我还年轻,曾经跟随我的师傅游历天下,曾经到了陈国的境内。那边民风彪悍,无数奇人异士。我听我师傅说起过,他前面那任妻子就是陈国人,她会一些医术,同时蛊术是她也极擅长。说来惭愧,当年我师傅回了梁国之后又重新娶了妻子。那女子就负气回到了陈国。我师傅带着我一起游历到陈国时,就遇到了他以前的妻子。那个女子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她恨极了我师傅,就给他下了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