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秀没什么东西,她年纪精神好,一天就能完成一幅小绣品,她绣得灵巧,有时候甚至能自己想一个全新的花样子。李东家说她年纪毕竟还小,先攒些经验,分配给她的活,多是一些小件的绣品。
不过因为曹秀秀的绣品新颖,小件绣品卖得竟然十分之好,还有不少夫人小姐想要定制的。
第一个月下来,曹秀秀领到了二两三钱的工钱。
她一个子没花,全存起来了。
她刚来的时候,李东家见她没有衣裳穿,送了两身自己的旧衣裳给她,李东家的衣裳她穿有些大,她改了改,挺合身的,能穿到冬天去,那时候再做衣裳不迟。
曹秀秀在这里做事的事情,没有托人传回家去。曹秀秀经历了那些之后,也不傻了。她那个家,那个父母,只是在将他们给予她们女儿家的血肉吸回去。
曹秀秀敢打赌,只要她爹娘知道她在这里做工,不将她吸干绝不会罢休。
而曹秀秀也并不关心曹求弟有没有顺利地进入白府,她每天只管将自己的分内之事做好。
但是曹秀秀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做一辈子绣娘的。先不说这个活计极伤眼睛,她自己并不喜欢这一行,现在只是为了挣个温饱罢了。
等她再次见到曹求弟,是在四个月后。
那时候都入冬了,她站在楼上,看到底下站着一个妇人,几个丫鬟。妇人穿着都不是凡品,身边还跟着两个丫鬟一个婆子。这样阵仗的妇人曹秀秀经常看到,也不以为奇,今天却不同,这妇人她认识,她姐姐曹求弟。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曹求弟如今看着正是以前天差地别,若不是两人做了多年的亲姐妹,曹秀秀几乎都要认不出她来了。
光看她的穿着,就知道她在白府定然过得十分如意。
不过曹求弟如今都不叫曹求弟了,她叫曹秋水。
曹秋水难得出一趟门,这还是她跟白老爷撒娇很是求了几天才换来的机会。现在宅院里的妇人,就算是当家主母,轻易也不会出来的。就比如绣楼里这些生意,通常能亲自来的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那些夫人小姐们更注意体面,轻易不会抛头露面,就算是真的有心想来亲自看看,也是一辆马车直接坐到门口,是绝对不会走到大街上闲逛的。
但是曹秋水这身份倒不用避讳这些,本来就只是个侍妾,也不提什么体面不体面的了。
曹秋水也是闲逛逛到了这处绣庄来。不过看着绣庄里面的这些绣品,倒喜欢得紧,尤其是其中一幅牡丹花的绣品,她更是喜欢。她买这绣品回去倒没有什么用,主要是这绣品的绣技了得,虽然是一幅繁褥的花样,但是手摸上去一定感觉都没有,而且看着也不显得厚重,这种绣技,最是合适在春天的时候,绣在那种薄衫上了。现在已经入了冬。她逛了一圈之后,就想定做一条披风,上面绣些花纹,好看也好穿。
李东家亲自接待。
李东家在城里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这点眼力是有的。她从曹秋水的装扮上已然看出来了,这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姑娘,大概是得宠的侍妾。
这种侍妾一般对银钱是最为大方的,李东家倒也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只要进了店来,那都是客人。
听她说她要定制一条披风,要羊皮内衬,面料要扬州白绸,金银丝线绣花纹,花纹最好要一些清雅一些的梅花之类的。
曹秋水出来采买,白老爷十分大方地从自己的私房掏了五十两银子。
这种披风也不算昂贵,做这么一条披风大概二十两银子。
曹秋水也没有久坐,她给了十两银子的定银,等李东家将花样子拿出来供她挑选了之后,曹秋水还指定要绣牡丹花的绣娘来给她在披风上绣花。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曹秀秀在绣楼里面已经绣了几个月了,这披风虽然大了点,但是曹秀秀应该是能绣好的。李东家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等曹秋水走后,李东家上了楼,正准备找曹秀秀说这件事,就看到曹秀秀失神地站在走廊上,看着门口出神。
李东家见她面色有异,问了一句,“秀秀,怎么了?”
曹秀秀被这声音惊醒过来。李东家虽然对她不错,但是她却不愿意将自己的私事告诉别人,她遂摇了摇头,“没事。”说着,她看向李东家手上拿着的花样子,放低了声音,“我刚才在楼上都听到了,东家,交给我绣就是,我一定能绣好的。”
李双月笑道:“这是自然的,我看这个娘子就是看中了你绣的那副牡丹,才指定让你来绣。”
曹秀秀点了点头,将花样子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