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正午,谷阳从好梦中醒来,睁开双眼,枕边已空空荡荡。犹记得天色微亮时,安悦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你再多睡会儿,我得去酒楼里张罗了。”
他下了床,拿了面铜镜放在眼前,尤其盯着额头上的伤,看了许久。
不过一夜的功夫,伤疤已经结痂,看来不出十日,就能长好。
谷阳已经想好了,等到额头上的伤疤完全痊愈,他就回去继续张罗酒楼和工厂里的事情。这样一来,安悦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晌午时候,十里香大门口人来人往,吃饭的、住宿的,好不热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十里香大门口左右两边的街道上,摆了好几个小摊儿。
卖簪子帕子胭脂的,卖自产自销的小吃的,还有衣裳裤子、帽子围脖......
萧行彦曾和安悦提议,赶走这些小摊贩,但安悦拒绝了,她认为,唇亡齿寒,共荣共辱,她更加相信,这些小摊贩的存在,会让她十里香的生意更好。
有时候,要的就是个人气。
“掌柜的!”
小厮毛二端着一盘咕咾肉急匆匆的从三楼楼梯上跑下来,在安悦的面前站稳,顾不得擦自己的满头大汗,快言快语道,“掌柜的,三楼包厢有人闹事,还说咱们厨子做的咕咾肉不好吃,非要让您亲自去道歉不可!”
“三楼?”只要敢在三楼包厢吃饭的,大都非富即贵,安悦以为这盛京的有钱人素质很高呢!面色微顿,她问道,“三楼哪个包厢?”
毛二忙道,“景沁阁。”
安悦将手中的算盘珠子重重的放下,眸底划过一抹深思,当即提着裙子上了三楼。不多时,她来到景沁阁的门口,抬手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
“进来。”
安悦推门走进去,入眼的是四扇美男屏风,各代表着春夏秋冬。屏风后有交谈声,她绕过屏风,穿过碧色纱帘,来到宾客就餐的硬榻。
此刻,木色的硬榻上围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分别坐着四个人,有一个人安悦刚巧认识,正是昨日晚上见过的谷家的家主,谷云夙。
“安掌柜,幸会。”
谷云夙一开口,其余三人也齐齐看向安悦,其中一女子身穿紫色锦衣,一头乌黑的长发全都束起,包裹在头顶,形成高高的发髻,发髻上朝着一整套彩蝶金钗,看着很是富贵。
她道,“安掌柜,你这酒楼门面倒是看着怪吓人,谁知虚有其表,做的饭菜一点儿都不好吃。”
“依着我看,你这酒楼,迟早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