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雅晃神了一阵,他依稀想起来几年前的一些旧事,那时他们polaris刚刚成立没多久,都是一群谁也不服谁的愣头青少年,比赛打的磕磕碰碰,毫无成就,一个没有战绩的战队自然不会有人来问津,他们没有赞助商,没有钱,也就没有什么别墅豪宅的基地可以居住,于是那天,时雅虽然嘴上跟林明翡吵架吵的不可开交,却仍然慷慨解囊的把他家的大房子腾出来给四个队友借宿了一段日子,甚至把五个人的“茧”都运到了他家顶层的阁楼间里,充当了一个不要钱的训练室。
而他家的座机号码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给到每一个队友的手里的。
但也仅仅是那段时间罢了,后来的polaris便像开了挂一般蒸蒸日上,连战连胜,他们很快就有了正儿八经的训练基地,各自也都有了手机,时雅寻思着这个座机号码也就早就被人淡忘了,毕竟打座机在当代已经是个非常古旧的通讯模式了。
所以到底是谁会吃饱了撑的打他们家的座机呢?周焰钧吗?大晚上的没事恶作剧?
时夫人非常严谨地将那个电话号码抄在了小本本上,特意递过来给时雅看,时雅原本没打算当回事,但是瞄了一眼过去,发现不是周焰钧的手机号。他皱了皱眉,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回电话给他。”他对时夫人说:“你回屋去睡吧。”
待到时夫人离开,时雅才就着那个手机号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的忙音短促的响了半声,很快就接通了,一个略感陌生却又本该熟悉的嗓音响了起来。
“时哥,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
宛如被当面猝不及防的泼了一身翔,时雅微微一怔之后,唇角徐徐的下撇,神色从一瞬间的茫然渐渐转变成了某种轻蔑讥诮。
“平帅啊......”他意味深长的冷笑出声,慢条斯理的支会道:“要早知道是你,我就不打这个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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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平帅被时雅这么直白的一呛,顿时尴尬到有些说不出话来。
时雅以为他会直接挂电话,谁料平帅却没有,对面沉默了大约五六秒钟,平帅又低声道:“时哥,你是还在因为我没有归队的事情而生气么?”
这话问的直接就撞在了时雅的笑点上。
“生气?你未免想太多了吧。”时少爷哼笑出声,漫不经心的说:“你算哪根葱?我时少爷犯得着为你生气?”
“......时哥。”即便被他这么讥讽,平帅的态度依旧谦卑极了,一丝忤逆和愤怒也无,只唯唯诺诺道:“我知道错了,我被金钱蒙蔽了双眼才会忘记了我们polaris的初心,我当初不应该那么执拗,跟你还有队长动手,更加不该那么说周焰钧和薄屿他们......我现在就是很后悔,后悔的不得了。”
时雅没说话,他的视线有些虚浮,紧皱的眉峰松弛了些许。深夜,人的情绪总是不太稳定,平帅的这个行为不可避免的勾起了他的那些有关旧时团队并肩作战的记忆。
“时哥,我想跟你道歉的,但是没有你的通讯号码,就只能冒昧的打电话来你家,对不起时哥,打扰到你跟伯母了......我就是很想你们了......”平帅喃喃的说着,时雅甚至听出了一些哭腔。
“行吧。”时雅不动声色的垂眼,“你的道歉我收到了,我原谅你了。”
“时哥!”平帅的语调瞬间拔高,像是激动的不行了:“所以......所以我现在还有机会回来polaris么?!我真的很想念大家了!想要跟大家一起并肩作战,重返昔日的辉煌!”
“啊?”时雅拖腔拉调的应了一声:“可你不是在剑齿虎吗?你的签约费那么高,我们可没钱把你从剑齿虎赎回来啊?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是凋零战队,饭都快吃不起了”
“不,不用赎我!!”平帅急切道:“只要你们肯重新接纳我,我立刻就从剑齿虎解约!!我不要他们的钱了!我只要你们!!我的队友们!!”
“啊......这样啊。”时雅表现的十分诧异,后又慢吞吞道:“那我建议你还是先问一句zero的意见吧,这事儿问我不太合适,毕竟我只是队里一个没名没姓没地位的小奶妈你说是不是?”
平帅嗫嚅着道:“时哥你别这么说,你在队里还是很重要的......我一直都很敬服你,但我不太敢跟zero说这事,队长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那脾气你是知道的”
“啊......话虽如此,可他依旧是我我们polaris的队长啊。”时雅的神色似笑非笑,语调却显得为难极了:“这种人员变动的事情自然是他说了算,他要是同意你回来,那你就回来呗,反正我么......是不太想让你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