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一定得和离。”
张员外抹了把冷汗。
陆清峰点点头,就催促他去躺下,又向至善和尚要了一支香,点燃了可以助眠。
这类便民的小东西,竹林寺比较多。
待张员外一睡,陆清峰也合身睡下。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连老太太在内,张家所有人就等着他们醒,早饭准备了七八回,总算见陆清峰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下肩胛,从床上坐起来。
张员外也同时苏醒,醒来有些怔忪,回头看陆清峰的目光,略带些纠结。
张老太太不管他,只连声道:“陆公子,如何?”
“幸不辱命。”
陆清峰从袖子里居然摸出一张和离书,递给老太太看。
……既已无秦晋之同欢,有参辰之别恨……今天地为证,判为分离,自此之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恐后无凭,立此为证。和离书的墨迹尤新,是一手簪花小楷,很是清秀,带着一股清甜的梅花香。
张老太太松了口气:“这是无碍了?”
陆公子笑道:“老太太放心,梅小姐觉得和张员外生活颇为无趣,已经决定和离另嫁。”
他顿了顿,“竹林寺有一紫竹已开灵窍,我答应给梅小姐说媒,牵上这对良缘,以后梅小姐夫妻和美,想来再不会惦念张员外。”
“好,那就好。”
张老太太拍了拍胸口,瞪了张员外一眼,“回头就把你这些诗啊画啊,全给我烧了,又不是什么名家,画这些有什么用,有那时间,你给我老老实实地经营家业,总不能你攒了一辈子的家业,还赶不上你儿子们给你的养老钱。”
张员外:“……”
他今日已经连续遭到暴击,如今被母亲训斥,到也无关痛痒。
只是一抬头,看陆清峰的目光,分外复杂。
他是想消除同梅小姐的孽缘,一点也不想和一梅树有什么,可……这梅小姐变心也变得太快了些。
确实如陆清峰所说,他们可是有十五年的缘分,整整十五年,不是十五天!
这一晚上,张员外入到梦中,又见佳人,就看着陆公子风度翩翩地站在花树之前,月光之下,同佳人笑盈盈谈诗论文。
说起诗词,陆公子一口气读出无数首写梅花的诗词。
什么‘不知蕴藉几多香,但见包藏无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