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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宁和张碧灵下到山腰时,一眼就看到了墙壁上细密的裂纹,像是遭受了一下重击。
不出意外,这就是刚刚那道声音的来源。
“有人上山?!”张碧灵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猛地转身朝四周看去。
没等她找到痕迹,卜宁就开口了:“不是在屋外弄的。”
“不是屋外?难不成……”张碧灵盯着那个屋子,喃喃道:“是屋里弄的?”
他们推门进屋便发现,里面的毁坏更严重,有一处凹陷下去,密密麻麻的裂纹就从那里向四面延伸。
还真是屋里弄的。
可是这屋里先前就只有两个人
张雅临被张家老祖宗坑害惨了,至今生死难说,躺在那里像一截人形的朽木,连活人气都微不可察,必然弄不来这样的痕迹。
那剩下的就只有夏樵了……
可是夏樵一贯胆小瘦弱,不论是沈桥的本事还是闻时的本事,他都一分没学到。要弄出这种程度的裂纹,他可能得先断一堆骨头。
周煦这么想着,短暂地占据了身体主控权,朝夏樵所在的床榻看过去。
就见之前面朝门外蜷睡的人,不知何时换了方向,正背对着他们,额头抵着墙壁,朝里蜷着。
借着屋里的灯火可以看到,他在发抖。
不知道是怕的还是痛的……
“之前他来回翻了好几次身,还一直在说话,看着像是要醒了。”张碧灵盯着床上的人,顿了一下又说:“不知道是因为影子还是怎么,我感觉他好像长高了一点,头发也比原来黑……”
她这么一说,周煦也感觉到了
从背后看,夏樵跟他印象中的模样有了微妙的区别。
“你说他一直说话,说什么了?”周煦问了张碧灵一句。
“太含糊了,根本听不清。好像叫了爷爷,也叫了哥,后来语调都变了,就听不出来在说什么了。”
周煦走到榻边,隐约看到了那人的侧脸,确实是夏樵没错。他闭着眼,眉心紧锁,似乎陷在某个混乱的梦境里,又似乎在承受某种挣脱不掉的痛苦。
周煦看他抖得厉害,终于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叫道:“夏樵?夏樵你”
“滚!”
一道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
周煦只来得及看见蜷缩着的夏樵抬了一下手,就被卜宁占据了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