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朝堂上并无外人,只有他和晏沉渊,哦,还有个展危。
展危想一脚踢爆狗皇帝狗头,我怜悯你血妈!
顾知雍能见到晏沉渊的地方,也只有这朝堂了,如果哪天晏沉渊翘班不来上朝,他便连这一面也见不到。
总不好叫顾知雍如顾凌羽那般,也在国师府前程门立雪地一站就是半个月的。
晏沉渊把玩着流苏,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今日来是想看看顾凌羽是如忤逆顾知雍的,结果这戏没看成不说,还得看顾知雍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顾知雍已走到了殿下,他面色悲切地看着晏沉渊。
也不过是短短一段时日,顾知雍似老了几十岁,面容憔悴,眼窝深陷,连白发都赶着趟着地冒了出来。
他无法拱手,便只得弯身道:“国师,大乾欠你的,顾家欠你的,孤一人来偿,还望国师扶苍生于大厦将倾之际!”
晏沉渊:我不。晏沉渊轻慢地看了顾知雍一眼,他有时候不是很明白这些人,为什么非得要到死到临头了,方知害怕?
晏沉渊慢声道:“你儿子都明白盛极必衰的道理,你竟不懂么?王朝更迭,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就像你大乾当年夺了前朝,如今自有新朝取代你大乾,阴阳交替生死往复,道法如此。”
顾知雍紧闭的双唇颤抖,悲切深深,“国师……”
晏沉渊笑了下,“更何况,我本是替你续了三年的,你不珍惜,怪谁?”
顾知雍双眼一闭,面上是掩不住的后悔:“若孤向池姑娘亲自赔罪,可能换得国师宽宥?”
“不能。”晏沉渊说,“非但不能,我还会直接杀了你。”
晏沉渊离开后,顾知雍孤寂而落寞地站在空荡荡的金殿里,望着高座上的那把龙椅,竟是悲从中来,心感有愧列祖列宗。
“皇兄。”顾鹤溪从旁边的暖阁里走出来,对顾知雍拱手拜礼。
“你都听见了吧?”顾知雍脆弱的声音实不像是一位帝王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