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敢虽养在宁府,但父亲分家所得的财产却都保留着,贾敢早早娶妻从宁府搬了回去,但不料孩子刚出世,就在一次外出打猎的时候从马上摔了下来,虽保住了命,双腿却落了残疾,贾敢本欲科举入仕,落了残疾自然科举无望,整日郁郁寡欢,不上一年便没了。
贾敢离世第二年,其妻也病亡,留下年仅两三岁的贾瑾。
三岁小儿能顶什么用?当时还在世的贾代化只好做主把贾瑾接回宁国府,养了七八年,贾瑾九岁的时候,贾代化也没了,贾敬接掌宁府后,贾瑾的日子便一日不如一日。
如今贾代化也故去七八年,贾瑾也长成了翩翩少年,但也跟宁府彻底离心。
贾赦确实有心把东府的乱象拨乱反正,但当家做主的贾敬都不配合,贾赦又能怎么办?
没两日,贾赦便得了消息,贾瑾禀明了贾敬夫妻,搬回了自家,也就是当初贾代佑分家之后住的宅邸,离宁荣街很近,不过一条街的距离。
又过了几天,贾瑾来荣府见贾赦,说他家宅子多年没有人住,需要时间修缮,想暂住荣府一段时间,请贾赦应允。
宅子还没修缮不能住人,贾瑾还偏偏坚持搬出去,搬出去之后又来荣府求收留,这不是打东府的脸吗?
贾赦不觉得贾瑾是个这么没有分寸的人,除非是有人授意。
想到顾旌臣,贾赦不禁一叹。
这是要让贾瑾彻底跟宁府断了往来?
贾赦挺看好贾瑾这个晚辈,自然不会拒绝,至于东府会怎么想,贾赦全然不在意。
想着贾瑚如今还未成亲,东院就住了贾瑚一个人确实空荡,贾赦便问了贾瑚之后,让贾瑾跟贾瑚一道住在东院,等他家宅子修缮好,再搬出去。
因家里宅子还没修缮好,提亲的事,自然要往后推。
转眼到了八月,初三日是贾母的寿辰,因不是整寿,只在家里摆了一日家宴,为让贾母高兴,贾赦跟贾政商量过后请了京里最好的戏班子来唱戏,这一日倒也欢乐。
贾母寿辰过后没两日,林如海终于回京,在家休整了一日后,隔天就带着贾敏上了荣府。
听闻林如海和妹妹前来,贾赦便在书房里见林如海,而贾敏自然是被接去了后院见贾母。
“如海刚回京,不在家里陪着妹妹安胎,怎得还带着妹妹上咱家来了?”贾赦让下人奉茶,不由笑着问道。
这几个月林如海不在京中,贾赦即便是亲兄长,也不能时时去林府探望,只能叮嘱张氏得空去林家陪贾敏说话,因此贾赦倒也知道贾敏的近况。
“如海回京就听说嫂子经常探望敏敏,这几个月也多亏了嫂子探望,敏敏才没有多思多虑,如海是特意来道谢的。”林如海道。
贾赦摇摇头,“都是小事,何须言谢?”
林如海闻言便也没有坚持道谢,转而说起另一件事,“其实今日前来,如海还有一件要事请教兄长。”
贾赦闻言挑眉,“妹夫有话不妨直言。”
“我这次扶灵回乡途中,遇到了一件怪事,每每想起都心中不安,昨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问问大哥。”林如海皱着眉道。
这话说得叫贾赦好奇起来,“什么怪事?”
“我们林家原籍苏州,此次扶灵回乡途径镇江,突然下了大雨,我们就在镇江停留了数日。”
贾赦挑眉,看来问题就出在停留的那段日子里。
见林如海陷入沉思,他也没有出言打断,静静的等了一会儿,林如海呼出一口气,面色沉郁的揉了揉额角,“因雨下得很大,我几乎都待在投宿的客栈没有外出,雨越下越大,直到第三日才渐渐小了,我让陪同的管事吩咐休整,等雨停了就立刻启程。”
贾赦听到这里,也没觉得哪里有古怪,但见林如海神情越来越古怪,便压下了心头的疑虑。
“在镇江停留的第五日,天气放晴,我便吩咐立刻启程,不料午后又开始下雨,那里前不巴村后不着店,只有一个破庙,我们只能进了这个破庙。”
贾赦面色不改,但听到这里,已经开始觉得,他是不是在听什么神怪话本?
这走向实在奇怪。
“那破庙里有个道士,见了我就突然变了脸,嘴里不知嘀咕了些什么,突然喷出一口血,然后疯了一样冲了出去,我瞧着外面雨大,担心他出事就让护卫去追,护卫回来之后说,那道士不见了。”
贾赦闻言眉头皱起,“如海可听到那道士嘀咕了什么?”
“并未,”林如海苦笑,“没把人追回来,我便也只能作罢,转头便把这事儿忘了,说来也是奇怪,遇到那道士之后,我们回苏州的途中一路平顺,但我到苏州的当天夜里,就从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