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镜和福利院的人分开之后,就去了第四区。
罪恶之都只有六个区，挨个找总是能找到折耳在哪儿的。
不过第四区的位置又远了不少，他来回估计会比昨天晚上不少了。
这边,陶然正在搬砖。
之前每天的工作都是由柳眉去接，然后分配给福利院的人,她会照顾新人,把轻松一点的活儿给新人,比如种地这一类的,而搬砖这一类的，则一般由福利院的旧人来做。
但是这次是宫凌去接工作分工作了。
他倒是有特殊照顾新人，但是只照顾了和今镜一起来的四人。
柳眉去找他，他却说：“最新一批的人就是他们四个，陶然不在其中。”
那其他几个呢？毕竟和陶然一起来的还有几个人，但是都没有这样分。
“他们几个昨天出去找人了,一晚上没睡，还被罚钱了，总得考虑这些吧。”明面上似乎很合理，但是去了七个人也不是全部都去种田了,只有三个人去了。
这难免让柳眉多想。
最近这段时间福利院真的发生了太多事情，跟之前差别有些大了。
“我和他换。”宫凌给柳眉安排的是种地。
虽然也累，但是最近种子是打农药的时间，算是轻松的了。
“不行，如果都能换,还安排什么工作呀。”宫凌拒绝了她,“你今天要是不相干也可以不干。”
确实只要每天都交钱出去，不干他们安排的活儿也行。
柳眉皱眉，她确实有点积蓄,但是宫凌要是有心针对陶然，她也不可能每天都帮陶然付钱。
于是柳眉暂时妥协了。
“柳姐，没事的。”陶然倒是坦然，都到了这里了，想轻松的生活也很难，他不能总是什么都靠柳眉。
所以最后陶然还是在搬砖。
陶然搬了七八块放到背筐里，这些砖头挺大的，也很沉，七八块就有差不多七八十斤了，他努力朝着目的地而去。
孟浩浩跟在他背后，突然加速往前走，一下子撞到他的肩膀上，陶然向前摔去，手条件反射按在地上，背筐里的砖头倒了出来一块，砸到了他头上，剩下的在背筐里压得他够呛，感觉要窒息了。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孟浩浩语气平淡，说完就继续去拿砖了。
陶然把身上散落的转头挪开，不敢摸刚刚被砸到的地方，实在是很疼，估计后脑勺已经起了一个大包了，他的手还打着木板，这下似乎也扭到了，更疼了。
陶然有些无措，只能自把歪掉的木板挪正，又用完好的那只手把砖头都搬回背筐里，继续背上，朝着前面走。
他本来就没人疼爱，在遇到这些苦难时，显得有些默然。
虽然当初在外面时，父母没有身体上的虐待，但是心灵上的伤害也不轻，这导致他很多时候对身体上的疼痛感觉承受度也高一些。
这只是皮肉之痛，其实没有之前被言语伤害时心灵的难受多。
搬完一趟，陶然又开始了第二趟。
等走到了偏僻处，他突然被堵住了。
一个人拿了黑布口袋套住了他，然后陶然便感觉到了拳打脚踢，甚至与最后还被泼了一身冷水。
等人走了，陶然艰难起身，却显得有些困难。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站起来，他感觉全身冷急了，甚至开始发抖。
他又搬了一趟，就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
柳眉特地来找他，就发现了他的惨状。
“这是你们谁干的！”她怒了。
“谁知道呀，指不定是他自惹了仇家。”孟浩浩如此说道。
“他才来多久，哪儿来的仇家。”柳眉强压心里的怒火。
“那谁知道呢！”孟浩浩还不以为然。
柳眉丢下东西，对宫凌说：“给我们算半天就行了，下午我们不干了。”
说完她就带着陶然走了。
回去之后，陶然还有些茫然，“柳姐，我是不是拖累你了，要不然你别管我了。”
他不希望对自好的柳姐因为这件事而被排挤，指不定他们也会欺负柳姐。
“你没有拖累我，做错的是他们，你什么都没错，他们不是好东西。”柳眉说着脸色不太好看。
留在福利院里的，除了新人都是她考验后留下来的，本以为至少是可靠的，整个福利院是团结的，但是似乎是她看走眼了。
回去时，柳眉去给陶然买了衣服，让他回去换上。
新人除了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就只有福利院发的一套换洗衣服，福利院发的都是之前走了的人留下来的，不是新衣服了，自赚了钱之后可以再买，但是陶然才来几天，他一共就两套衣服。
换洗的那套还没干，所以柳眉才专门去给陶然买了衣服。
陶然还有些惊吓到了，毕竟他还真没穿过新衣服。
在外面时，父母只给他穿别人送的衣服或者爸爸穿烂剩下的，又或者是弟弟的衣服，弟弟比小两岁，他不要的衣服，陶然勉强能穿，毕竟他真的太瘦了。
“柳姐，这是我第一件新衣服。”他笑得好开心，像个小太阳。
明明嘴角眼角都是淤青，却好像在沼泽里生出来的太阳花，只要给一点阳光，他就能努力朝着上面攀爬，无论泥土怎么让他下陷，他也不愿意被拉扯下去。
以前他没有阳光。
但是现在他有了。
柳眉揉了揉他的脑袋，也对着他笑了笑。
都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一个失去了儿子，一个有父母也跟没有一样，互相温暖了对方。
回去之后，柳眉带着陶然去了自的房间，张晓也醒了。
张晓看着柳眉，“柳姐，我好痛呀。”
柳眉也有些难过，虽然气这孩子不听自的话，但是他也才是这个月一号来的，才在这里待了不到二十天，天真稚气微消。
“没事，好好养伤，好了就不疼了。”柳眉只能这样安慰他。
“柳姐，我是不是被人取走了一个器官呀。”他突然问。
“......是。”柳眉知道很残忍，但是自身上发生了什么，张晓自也该知道的。
张晓没有说话，只是躺下，翻了个身。
柳眉听到了啜泣声，带着陶然出去了。
张晓想起了之前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话，“哪儿来的小白羊，居然没人带就敢晚上出来，这不是活靶子吗，与其便宜别人不如便宜我们。”
“这好像是福利院的，柳眉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怕什么，我都看到了柳眉陪着另外一个少年出去了，她还能知道是我们干的？”
“真稀奇，柳眉不是不让福利院的人晚上出来吗，居然还陪着人出来了，要是这位也跟着柳眉，咱们还真不敢下手呢。”
那些话在耳边响，张晓忍不住想，要是柳姐带他出去就好了。
明明和他说了不能出去，却带着陶然出去了。
不公平！
骗子！
要是带着他出去了，他就不会遭遇这些事情了。
在大部队回来前，今镜就回来了。
他去四区看了看，其实按危险程度，他反而觉得越到里面的数字，越安全。
因为那些地方早已经固定下来了，几个大组织之间互相牵制，制定了共同的规则。
不过这些前提是，你原本就是那里的人。
如果是个新人，他们会派人来试探一下，如果菜，那可能就会没命，被当成一种资源拆解，如果有特殊才能，那他们会争夺一下，如果夺不到，那就像办法弄死。
然后这几个组织的平衡也是暂时的，可能风吹草动就会崩盘。
大家都想吞并对方。
然后就是折耳的事情了，还是没消息。
折耳似乎根本没有去四区。
这就奇怪了。
没办法，明天再探一探三区吧。
今镜这般想着。
结果回来就发现柳眉和陶然在。
“今天回来这么早。”今镜随口问道。
“下午的时候，我们没去了。”柳眉回他，想了想又说：“你赚了多少钱？”
今镜掏出两个黑币，这次他没买书和茶叶、茶杯了，毕竟已经有了，还没看完书，也还没喝完茶叶。
柳眉都差点忍不住问他是怎么赚的钱了。
但是这是今镜自的秘密，财富秘密不能问，人家一般也不会说，问了还冒犯了。
柳眉最后也没问，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不想让陶然跟着福利院一起工作了，你能带一下他吗？”
今镜自然是拒绝了，他明天可是要去三区的，他自有些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了。
“抱歉，可能不行。”
“算了，是我的问题。”柳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