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舅舅收回自己的手,面朝叶南与,对着叶南与说:“阿璃啊。阿与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对什么东西都不在乎,就是你妈妈成天放在嘴上的那句‘得过且过’。”
“这哪里是不在乎啊,这是从小就没有得到过自己想要的,长大后就无所谓了。你姐刚回来那几天,爸爸都不敢和你姐说话。生怕戳着哪里了让你姐有轻生的念头。你姐从小就比别人家的小孩沉默,话少的不正常……”
舅舅喝醉了,上一秒还记得叶南与在,这一秒就忘记了叶南与的存在,开始说教。
叶南与当初是个早产儿,是在家里出生的,第一个抱叶南与的是叶南与的外婆,第二个就是舅舅。
叶妈妈和叶爸爸不成器,生了孩子之后见是个女儿就不太想要了,生下来之后就不太想养这个女儿。
但是外婆对自己的这个外孙女喜欢的紧,见叶妈妈和叶爸爸这么不上心的样子就自作主张将断了奶的叶南与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外婆身子骨不太好,舅妈那会儿也经常生病,为了避免病气过到叶南与的身上,舅妈那会儿都不能碰叶南与。
所以小时候的叶南与是舅舅带大的。舅舅那会儿还年轻,也可以算做初为人父,不会带小孩。
舅舅那会儿每天都必须得下地,忙起来的时候就把叶南与用背扇背在身后,顶着太阳开始种地。
作为一个不怎么讲究的男人,舅舅甚至连小草帽都没有给叶南与准备,也幸好叶南与天生皮肤白,才没有被舅舅的粗糙带歪。
等到叶南与长到三岁的时候,舅舅和外婆给叶南与举行了抓周礼,也给叶南与取了名字。
这个名字没什么讲究,都是小时候的叶南与自己抓出来的。
都说三岁看到老,三岁的叶南与抓到的东西是一把玉米,意味着以后是种地的命。
等到叶南与五岁之后,叶妈妈和叶爸爸出现了,将不怎么喜欢说话的叶南与带了回去。
在乡下,五岁的孩子已经可以还是做农活了。
于是舅舅在一次见到叶南与的时候就是叶南与打破了别人的头,连夜从那叶妈妈叶爸爸那儿走回了清水镇。
舅舅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当时见到叶南与的场景。
小小的人,垂着眸子,手上全是血。外婆差点吓晕过去,而叶南与非常镇定,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我打破了别人的头。”
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打破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舅舅还记得他当初的第一反应就是拉着叶南与回去道歉,该赔偿赔偿,不能让叶南与做出任何对她以后不好的事情。
叶南与没有反抗。
那件事情最后是叶南与自己解决的,一个五岁的小孩,眼睛里没有光,成熟的就像一个大人。
舅舅也知道这件事是他和叶南与的关系降至冰点的□□。
后来叶南与越长越大,看着就像个暮霭沉沉的老人,没有生存欲.望,按部就班的过着每一天,说让她出去上班,她就出去上班。
说让她把所有钱都打回家,她就把所有钱都打回家。
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机器,只知道运作,没有心神。
生活对她来说没有意义,一切只需要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这样的状态尤其让人害怕,就像每天行动着的是一具尸体,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事情的转变是外婆的死亡,是外婆的临终遗言。
让她好好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