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宇阳疑惑问道,却见对方点点头。
他一把拦下叶青道:“师叔别走,师尊那,我来想办法。”
叶青轻啧了一声,丢下一枚传音符道:“何时他肯老实开口了,你再唤我。”说完便闪身消失。
*
白景轩的病情令蔺宇阳心忧,他本想劝说几句,可别院的院门却一直紧锁,还上了一道结界。
他沉下口气,传音道:“师尊,您若是不遵医嘱,教弟子如何能够放心?”
“你走吧,为师不想看见你。”白景轩盘膝端坐房内,闭眼传音道。
院门外那道熟悉的气息时刻萦绕着,令白景轩浑身不自在。
他只要一闭眼,蔺宇阳的一张俊脸就出现在脑海里,连带着那个吻也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他浑身一震,强迫自己沉静下来。
静心,摒除杂念,他告诉自己。
可思绪却因时刻感应到的那道气息而陷入混乱。
他调匀呼吸,强迫自己入定。
以往他能够随心所欲地入定,可如今却费了好大功夫清除杂念,许久后才终于感到灵台清澈明净起来。
许久之后院外之人叹了口气,“好吧,师尊好生歇息,弟子不打扰了。”
可白景轩却陷入了入定状态,并未听见这句。
不知过了多久,待他终于感到身心一片舒畅,心情平复时,再次睁眼,发觉一直萦绕着的那道气息却消失了。
他微露疑惑,蔺宇阳走了吗?
他缓缓踱步至门外,见院子里也是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
果然走了。
不知为何,他松下口气的同时竟然隐约有一丝失落感。
甚至......有一丝不满。
想明白这一点后他忽然面色一滞,他在不满什么?
他嗔了自己一句,地转身回房内。
原本他的内心就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可蔺宇阳却往这潭死水里面投入了一颗石子,漾起了层层涟漪,久久不散。
这样下去不行,他需要静心。
他默默颔首,心道不来最好,他正需要闭关,以清除杂念。
若是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算是平静,每日侍从会送来蔺宇阳精心准备的饭菜,他不想见的人也确实不再出现。
可数日后白景轩却发觉了不对劲。
他沉着脸,放下筷子,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侍从布菜的动作顿了一下,“天尊是指何事?”
白景轩不想提起那可气的家伙,可好奇心又占据了上风,犹豫了片刻后还是勉为其难地道:“这菜......不是他做的。”
侍从面露难色,“谷主最近......有些忙。”
忙?
白景轩忽然有些担忧,忙着查下毒的幕后主使?
若是查到了,会如何?
想到之前蔺宇阳说过要清扫冥天宗,他忽地站起身,“他在哪,我要见他。”
*
主殿院外传来一阵惨叫声。
蔺宇阳扶着前胸,唇色有些苍白地坐于高座上,冷眼看着被阵法束缚悬在半空的人影。
无数尖针围绕着那人,尖锐的针眼倒映在其恐惧的瞳仁里。
“千机堂的暗器。”他说时声音冰冷,“倒挺聪明。”
那人咬牙发出一声呜。
一旁池文越剑已在手,指着他切齿道:“竟敢暗伤谷主,这梅花针便奉还给你!若再不从实招来,我要你千刀万剐!”
密密麻麻的尖锐的针眼逼近至眼前。
那人浑身一颤,衣衫已被汗水浸透,有气无力地道:“我说......”
“是......华真人......”
蔺宇阳眉梢一挑,之前被撤职派往外门的前任戒律堂首座?
他沉吟道:“只他一人如何成事?你休要避重就轻。”说着目光一凛,针尖嗖地再进一寸,几乎紧贴着对方的瞳仁。
那人吓得浑身颤抖,哆哆嗦嗦地道:“还有......前任回春堂首座方真人。”
蔺宇阳冷笑了一下,的确,若无回春堂参与,断没有这么高明的制毒手笔。
又问道:“没有与外派狼狈为奸?”
“外派的事,我实属不清......”
不过不用说他也都猜到了,华微宗温诚虽成了废人,却始终不忘为他的儿子复仇,沧海宗又与华微宗是姻亲,怎能不帮忙呢?
若无这两个宗门的奸细趁师尊不在时对那几个老蠢货吹耳旁风,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对师尊下手。
而书圣本人心直气傲,不过是这些家伙以冠冕堂皇的理由推出来的挡箭牌罢了。
也许他是真心为维护正道声誉,却不曾想成了别人的手中剑。